蕭祁凰沒再多言。
進了內院,她一邊洗漱更衣,一邊在腦子裡思索著明日的計劃。
待坐到梳妝檯前,明月為她散下頭髮,才低聲說道“祁將軍是擔心殿下安危。”
“我知道。”蕭祁凰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眉眼流露出屬於上位者的威壓,“但云城之事必須冒險,否則不僅那些無辜女子有喪命風險,還有韓家稱霸中州所帶來的隱患。這次若是不查,以後再查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那些無辜女子只是冰山一角。
若稱霸一方的家族可以隨意草菅人命,那麼其隱藏的風光顯赫之下,必然還有比草菅人命更隱蔽見不得光的事情。
明月點頭“殿下考慮得極是。”
蕭祁凰起身走到內室,在床頭半躺下來,一身烏髮垂落肩背,周身看起來多了幾分慵懶,只是嗓音聽著卻比平常更清冷威嚴“國家的**一定是從內部開始的,朝廷不怕世家做強做大,怕的是做強做大之後的無法無天。皇兄登基六年,朝中蛀蟲除掉不少,但國家再怎麼強大,君王再怎麼聖明,都無法把陰溝裡的老鼠全部清除。”
明月站在一旁,輕輕點頭“殿下說得是。”
陽光都有找不到的地方,何況是隔著一道道宮牆和人心的律令。
朝中大臣不管是忠君的還是為國的,亦或者只是為了光宗耀祖,謀取一己之私的官員,能站在朝堂上,就足以證明他們的能力不凡。
可能力不代表人品,不代表做人的底線,不代表沒有貪慾。
老鼠除不完。
殿下既然在這裡看見了老鼠,就不可能袖手旁觀,這是她身為長公主的責任,也是將來的一國之君該做的事情。
“殿下。”沈曜川走了進來,眉眼微垂,“祁將軍出門去了。”
蕭祁凰嗯了一聲“知道了。”
沈曜川抬頭看了眼蕭祁凰,似是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不知怎麼的,又咽了回去。
他行了個禮,躬身告退。
蕭祁凰直起身,放下帳幔“你也去休息,兩個時辰之後,跟我去韓家走一趟。”
明月點頭“是。”
蕭祁凰亥時入睡,子時過半起身。
從睡夢中醒來,腦子裡還有短暫的睏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