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收拾行李,在馬車裡撿到了她的簪子,剛才忘了還給她。”
“她已經回去了。”孟觀行上前一步,伸出手,“給我吧。”
寶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把手裡金鑲紅寶石的簪子遞給他,“這金簪和她的金絲發梳是配套的,鬱姑娘很喜歡,世子您回頭記得給她。”
孟觀行“嗯”了聲,接過簪子,轉身進屋。
殷婆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大約知道阿羅脖子上的紅痕是怎麼來的。她一時間又有些頭疼。
孟觀行十年前替皇太孫擋災,中了蠱毒,本可能成為廢人,幸好找到神醫彌泛,他手段詭譎,竟是讓他利用身體中的蠱來練功。
孟觀行需要花十年甚至更長時間來煉化體內的蠱蟲,只每月要承受一次毒發之痛,且解毒期間要保持童子之身。
彌泛年初曾說孟觀行熬過今年就能化了體內的蠱。
如今才四月,殷婆婆希望外孫能順利熬過去。屆時他武力修為精進,也可順利娶妻生子。
孟觀行進屋,拿起金簪細細一瞧,這才發現簪首位置上刻了一個“歡”字,他手倏然收緊。
眸中神色不定。
他心裡很清楚昨夜之事,他的身體在與瀕死的蠱蟲對抗,蠱毒發作時,他身上燥熱如中春藥。
蠱蟲在他意識薄弱時,誘惑他去沾染女子,想令他破功。
幸好鬱茜羅還有些羞恥之心及時離開,不然縱是殷婆婆求情,安遠王府也不會輕易放過鬱家。
這月已經順利熬過去,他也不必再留在吉慶巷。找不到彌泛,他現在縱是留在寧陽城,短時間內也不會再與鬱家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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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茜羅回家沐浴更衣完,午後去了綢緞莊。
鐘爺爺高興地迎上來,“阿羅,你昨日穿得裙衫還喜歡嗎?今日上午已經有十來位姑娘來問能否訂做裙子的事。”
“我不喜歡了,今後再也不會穿了,給她們做吧。”
鬱茜羅覺得昨天那套衣裳晦氣,沒想到她前世當作第一夫婿人選的男人竟是個不中用的。
與鐘爺爺說了一會兒話,她便上了二樓,拿出紙筆興致勃勃地設計衣裙式樣,她在穿戴上主意最多。
通常在時人最流行穿的衣服式樣上稍作改動,就能穿出不一樣的效果,引得許多姑娘跟風。
遑論她能想出層出不窮的花樣子。
眼下也不是為了做生意,她向來懶散,覺得賺錢一事無需她操心。她要操心的就是維護好自己的美貌,將來做官夫人,好好享福。
前世她寄住王府,沒人給她辦及笄禮,今生在驛站又錯過了。
她晌午和娘親提了一提,娘親打算給她補辦,時間定在五月初九。準備起來雖有些匆忙,但再往後推,怕天太熱,妝容易花。
一生一次的及笄禮,她可不想有一丁點狼狽。
靜坐在書桌前畫了一會兒,畫出兩幅滿意的花樣。因時間有限太過繁複的紋樣怕來不及繡製出來,只能在顏色上別出心裁。
她放下花樣子,下樓繞了一圈,沒有找到合適的布匹,只能暫時作罷。
翌日一早,她領著婢女槐米坐馬車出寧陽城,去鬱家城外的染坊瞧瞧,看匠人能不能把她要的顏色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