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茜羅原來不信鬼神之說,但她重生回來,除了相信,也找不到旁的解釋。應了林西的要求,她打算上山捐些香火表示謝意,順道再給家人求個平安符。
車夫也跟著他們一道上去。
三人一路閑談逗趣,很快到達隆興寺,趕上飯點,幾人也沒耽擱,直接去齋堂用了頓素齋。
飯後林西自去找相熟的和尚,她帶著槐米去大殿找掌事和尚捐了香油錢,又求了平安符。眼下初夏時節,天不算熱,加之隆興寺在山上,更添涼爽。
她出了大殿,見隆興寺景色不錯,閑來無事便帶著槐米四處轉轉,打算待會兒再打道回家。
繞至大殿後,她突然聽到林西的求饒聲,忙快走幾步過去,瞧見不遠處的情景,她轉頭就要離開。
林西眼尖看見了她,忙大喊大叫,“阿羅!救我——”
“阿羅——”
他扯著嗓子喊,真不愧是唱戲的,幾個字讓他喊得抓心曲折,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哭喪。
鬱茜羅閉了閉眼,念著二人也算打小相識,她若是真走了,林西估摸著不死也得脫層皮。她心裡頭暗罵,林西竟敢起淫心賊膽,去招惹孟觀行。
真是活膩歪了。
那邊林西跪在地上,被孟仲飛用腳死死壓住,孟觀行站在一旁,眉眼間掩飾不住的厭惡,見鬱茜羅走到跟前。
他臉上的嫌惡更甚,語氣冷沉不耐,“鬱茜羅,瞧在外祖母的面子上,我再提醒你一聲,鬱家也是正經做生意的,你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
“且你已經及笄,不是不知事的稚子,怎可成日在外頭鬼混?盡與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
鬱茜羅收斂了眉眼間討好的笑意,眸中轉而瀉出幾分諷意,彷彿真不解似的,“世子爺,你一向嫌棄我,不喜與我打交道,難道也是為我好?”
孟觀行蹙起眉頭看向她。
不等他開口,她很認真問道:“今日我才明白,難道你也是不三不四的人?”
她總能有法子挑起他的情緒,孟觀行背在身後的右手方才在無意識把玩一串南紅,自她走來,他手上的動作早止住了,只攥著南紅的力道越來越重。
“牙尖嘴利,簡直謬論!”
鬱茜羅白了他一眼,“是是是!世子爺您滿肚子裡裝的都是聖人之言,您說的話都是真諦!您是為謬論而死,為真理而生,死後怎麼也能撈個‘真聖’的諡號!”
“您的子子孫孫日後……”
話說到這,鬱茜羅陡然想起來他不能人道這一事實,突然止住話頭,開懷笑了兩聲。
那模樣得意又猖狂。一旁的林西和孟仲飛早已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