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葉從外打聽來的訊息,榮王此次是帶著饒嶽青表姐嚴淑雲一道來寧陽的。
鬱茜羅知道嚴淑雲此人,嚴家兩年前犯事,全家男丁皆流放去邊境做苦役,女眷被充入掖庭為奴。
嚴淑雲因跟了榮王躲過一劫,如今已經成了他的侍妾。
前世鬱茜羅並沒回寧陽,因而不知有此事,不過這也與她無關。
見槐葉吞吞吐吐,她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花樣子,“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小姐,那饒嶽青欺人太甚!”槐葉憤憤不平地開口,“大半月前,夫人就將您要舉行及笄禮的事傳了出去,邀請的請帖也陸續送了出去。”
“那饒嶽青竟也將及笄禮定在五月初九那日!而且事先卻不將訊息放出來,小姐,您說她可不可恨!”
鬱茜羅驚住,“她生辰不是在正月?那時饒家沒有給她舉行及笄禮?”
槐葉搖頭,“知府年前新納了一個小妾,只比饒嶽青大一歲,疼愛得很。那妾室進門沒多久有孕,正月裡一跤摔沒了,府中丫鬟指認這事與饒嶽青母女脫不開幹系。”
“愛妾失子,饒嶽青被罰禁足兩月,饒大人正在氣頭上又怎麼會給她辦及笄禮?”
鬱茜羅失神地跌坐回座椅上,“她是故意的,誠心要與我過不去。”
“饒嶽青最記仇,小肚雞腸一個!”槐葉早上出去打聽訊息,窩了一肚子的火,“先前在醉仙樓,她對小姐不敬,被小姐打出鼻血,這事她定沒忘!”
若是榮王沒在這個時候來寧陽城,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如今榮王住在知府別院,嚴淑雲擺明瞭要藉著榮王的勢,給饒嶽青撐腰。
鬱茜羅一時間心灰意冷,即便安遠王這會兒過來,也要給榮王幾分薄面,畢竟榮王才是皇帝親子。
安遠王雖姓孟,卻與皇室沒有血緣關系,同姓只是巧合。
當初上一任安遠王跟隨太祖打天下,因戰功卓著,後天下大定,才被封為安遠王。
且去年儲君皇太孫被毒害,朝中明裡暗裡擁立榮王的人不在少數。
槐葉見她臉色不好看,忙安慰道:“小姐,您別擔心,饒家也不能將全城的人都請去觀禮,咱們……唉!”
“夫人已經遣槐米帶人去細打聽了,他們辦他們的,咱們辦咱們的。”
鬱茜羅胡亂點點頭,“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不難受也是假的,兩輩子補辦了這一次及笄禮。這半月來她每天都在忙著及笄禮的事,誰知眼瞧著還有幾日就到了,出了這樣的事。
不用去打聽,鬱茜羅也能看到結果。
饒家本就是寧陽城父母官,在寧陽城不說隻手遮天,也差不離了。
眼下榮王又在饒家,寧陽城但凡有子弟想入朝為官的,傻子也知道該巴結誰。那些沒收到饒家請帖的,怕是也不敢來鬱家參宴。
普通人家沒有交情沒必要來鬱家;有些交情,也犯不著為了一場宴會,得罪未來儲君和當地父母官。
鬱茜羅越想越心灰意冷,彷彿又回到十歲那年,爹爹病重,她突然得知饒嶽青成了寧陽知府千金的時日。
這就是她為何死了一次,再重生也想嫁入高門,嫁給有權有勢男人的原因。
歷經兩世,這已經成了她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