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也不等他開口回答,她便轉過身去,帶著他前往部落裡的決鬥場。
決鬥場裡,大塢部的戰士們已經準備完畢。
一名足足比他高出大半個個頭的死囚犯正被關在鐵門後面,一臉凶神惡煞地看著他,不停地衝著他嘶吼著、挑釁著。
這名死囚犯乃是大塢部的死對頭巫山部的戰士,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戾氣就可以看出來,他應該常年在戰場上廝殺,這才在不知不覺中養出瞭如此濃重的煞氣。
狂鐵這幾年雖然也殺過不少妖獸,但妖獸靈智要比妖族還要低下,大多依靠戰鬥本能。
眼前的這名死囚犯乃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又是他們的死對頭,而且他知道自己早就已經沒有了活路,肯定想要在臨死之前,對他們進行報復。
狂鐵只是與他對視一眼,便忍不住感到脊背一陣發寒,雙腳微微有些顫抖。
他還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打得贏這樣的敵人?
這與以往任何的訓練都不同,這可是真刀實槍的實戰,要是輸了,可是會死人的啊!
他要怎麼辦,不,他根本就不可能贏得了。
這是一場完全沒有勝算的戰鬥,就算是換成部落裡強壯的成年戰士,也不可能打得贏這個死囚犯。
這個玩笑實在是開得太大了,這不是把他往死裡逼嗎?
狂鐵內心苦澀、惶恐、茫然不知所措,他抬頭望向高臺上面,試圖祈求母親的憐憫,讓她放棄這場決鬥。
可是,她的母親卻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並沒有因為他的恐懼而有所動容,反而還微微皺起了眉頭,似是對他的表現有些不滿。
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樣,他不想讓母親失望,可是,以他的實力,真的能夠打得贏這個死囚犯嗎?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高大、雄壯、威猛,雖然常年被關押在牢獄之中,但他的眼神和心氣卻沒有因此被磨滅,而是充盈著高昂的戰意和旺盛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他肯定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更加渴望敵人的鮮血,他必將拼盡全力,恨不得現在就立馬從鐵門後衝出來,把他的身體撕成碎片。
狂鐵從未見過這樣的敵人,他感覺自己簡直就快要發瘋了。
他將目光從高臺上收回,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轟隆”一聲巨響緊跟著自身後傳了過來。
狂鐵循聲望去,這才發現身後的鐵門已經關閉,他已經無路可逃。
而這時,角鬥場的另外一邊,負責看守的戰士也將鐵柵欄開啟,將那名死囚犯放了出來。
狂鐵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起來,他絲毫不懷疑母親的決心,而他也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這麼說也不對,他其實也有選擇,要麼站著等死,要麼奮力一戰,殺掉死囚,成為活下來的那個。
狂鐵還不想死,所以他握緊了手中的大刀,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他不再去考慮勝負,他只知道要是不殺死這名死囚犯,死的人就會是他!
這一戰他經歷了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兇險,左臂被硬生生掰骨折,肩膀被砍了一刀,只差一點就傷到脖子的大動脈。
最為嚴重的,還是大腿內側的那一刀,要是再往上一點,他就失去了作為男人的證明……
除了這些位置,在他身上還有許多的傷口,狂鐵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活不成了。
打到最後,只剩下戰鬥的本能在驅使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