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林的濕重難行並沒有因為一時的天氣晴朗而有所變化,雲婠婠其實很討厭這種深陷泥濘的感覺,總有種把控不住的憤然。
她想,她或許在某些方面與原主還是有些相似的,否則她為何會如此快的便適應了這身體。
“尊上在想什麼?”
“嗯?”
“尊上一臉的不情願,可是累了?”
“沒有,本尊在想,本尊身嬌體弱慣了,下次若還有這種體力活,便都交給十七來做。”
“可是傷……”
閻十七一臉擔憂,卻欲言又止,雲婠婠知道他想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現在什麼都不要說。
怎麼會這樣?
明明……
閻十七心中非議,卻只能將雲婠婠看的更緊了些。
忽的雲婠婠停下了腳步,她看向迷霧林深處,無奈的說道,“雖說本尊鬧的動靜確實是大了些,你們要提前埋伏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本尊又不傻,你們這魔息都不藏好,是指望著本尊裝作不知道嗎?”
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迷霧林裡像是水滴入海,片刻便不見了蹤影,雲婠婠看著迷霧林深處的晦暗不明,意識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又道,“本尊給你們一個機會,知焰主者,可留一命。”
回應她的依然是寂靜,如萬裡雲海無人曾去的孤寂。
雲婠婠掌中魔息凝結,眼神冰冷的如刺骨的尖刃,她直視迷霧林深處,魔息從掌中躍出懸掛在她眼前,凝結成如黑晶般的倒刺利刃,利刃在魔息中顫抖,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如此反複,幾乎將她眼前的景物都遮擋住了。
她拂袖一揮,利刃如脫弦的箭般沖了進去。
迷霧林深處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摻雜著哽在喉間的呻吟,原本安靜的氣氛被剎那間打破,彷彿是一擊擊重鼓聲在深淵深處不停回響。
也真是夠滲人的,雲婠婠心想。
溫霽意的神色有些不好,也不知是不是還未從刺滕樹那處緩過來。
潮濕的密林間,鹹濕的泥土味兒與血腥味兒不知何時混到了一處,雲婠婠越是往裡面走,味兒越是濃鬱,小路兩旁盡是蚩焰組織的魔族屍體,他們穿著暗沉的衣衫,最是適合隱藏在這沒什麼光亮的迷霧林裡。
“按著那人所說,這迷霧林裡有五百蚩焰,可這裡卻不過百來具屍體。”
“蚩焰行事詭譎,此為故布疑陣,定然會有後招。”
雲婠婠莞爾一笑,她道,“有些時候,十七就是說的太準。”
她往身旁的枝葉上看去,不知何時,潮濕的密林裡越發陰冷了起來,溫度驟降使得枝葉上都沾上了一層薄霜,宛如人間的霜降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