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跪在軟榻旁將水杯又往她唇邊遞近了些。
雲婠婠就著杯壁抿了些溫水,略顯蒼白的唇色有了水珠的滋潤,一時間紅粉了不少。
燭火與暗影微閃,她似乎從未如此靠近的去認真看過閻十七。
六界皆傳青昱的美可以讓瑤池結冰、九天遮日,不僅如此,這樣美的仙君整日裡正經嚴肅,渾身上下散發著的盡是禁慾清冷的氣息,是個十足十的冰美人。
而如今,她瞧著自己的小魔衛,生的妖冶惑人,邪氣逼人,便就是生在了魔界,若是這般姣好的姿容生在仙界,還不知那“天界瑾玉”的美稱會落於誰手。
雲婠婠看的眼神炙熱,也不知原主是個什麼眼神,放著這麼衷心這麼好看的小魔衛不要,非要眼巴巴的往青昱身上湊,湊過去也就算了,還落了個身死魂消的下場。
若她是原主,要什麼仙君啊,她定然先吃了這窩邊草。
想著想著,她便勾上了閻十七的下頜。
閻十七心中悸動,如幽夜裡的花枝輕顫,面上雖是不動聲色,但垂在身側的手卻是緊張的微顫,修長的手指白皙如玉,如數九寒天呵出的霧氣,指節都泛著冬霜的冷白。
他仰望著雲婠婠,她的眼裡現在只有他。
他好想再靠近她一點,哪怕只有一點點……
窗外籠進的霧紗色月光,正巧落在雲婠婠如墨鋪散的長發上,發絲柔順的垂在她的耳側,似籠了一層煙沙,嫻靜的剛好。
“噗……”雲婠婠驀然笑出了聲,“多大的人了,批個奏承還能上臉?”
雲婠婠擦著閻十七臉上不存在的墨跡,心中為自己剛才突然生出的想法感到驚訝,她怎麼能想著吃窩邊草哪?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哪!
她堂堂一個魔尊難道還比不過一隻兔子嗎?
“好了,擦幹淨了,你回去繼續批奏承吧。”
閻十七神色晦暗,他明明看見她有一瞬間的動情,那炙熱的目光就像綢緞一樣將他的一切裹緊,可卻又在下一瞬間都消失不見了。
那一刻,他的神色裡盡是慌不擇路。
是他,看錯了嗎?
是他,看錯了吧。
他像往常一樣乖巧的應下,轉身又回到了書案前繼續批閱奏承。
殿裡的燭火明暗難辨,雲婠婠翻身背對著閻十七,她渾身都熱,跟燒到了40°一樣,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共處一室,今日怎麼就這麼熱的慌哪。
雲婠婠左思右想,定然是夙離析造的那夢境的緣故,便是他躲懶用了閻十七的模樣,這才讓她今夜如此的饑渴難耐。
算計本尊,活該他離不開沂蒙山半步。
雲婠婠罵罵咧咧的將責任都推到了夙離析身上,這才心氣平了些,不知不覺的在月色朦朧中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的時候,重嬈殿裡便只剩她雲婠婠了,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一眼就看見了案桌上整理好的奏承。
她施施然的走了過去,拿起裡面最矮的一堆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