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覆一陣,陣陣皆窺心。
還未等他們三人踏上那雲梯一步,只見那雲梯之上,不同的階梯裡忽的丟擲了許多人來,那些人被丟擲了完美的弧線,然後穩穩的落在了山門前。
只聽那外門弟子道,“各位接受考驗的時間已到,被困於心而無法勘破,請回去靜心修行,等三年後再來。”
山門前忽的便嘈雜了起來,悔不當初的有,心有不甘的有,痛哭流涕的有,呼天搶地的有,百人百態,各有不同。
雲婠婠摒棄那些嘈雜,踏上了雲梯。
以身入陣之瞬,四周便安靜了下來,雲婠婠仿若走進了一方靜止的水鏡裡,雲白的線條勾勒出雲梯的景緻,聖潔的宛如在仙境裡。
她的雙眸裡是化不開的潔白,她的面前是一望無際的雲梯,她雖淡漠的看著,卻又像在恍惚間被人牽扯了一般,慢慢的往雲梯上走了去。
她這一生啊,神奇的很。
前半生在艱難裡掙紮著生活,後半生在危險裡肆意的張狂,也不知道是隨了誰的性子,越是危險的境地她越是覺得有趣,她就像是被開啟了名為“惡”的開關,一切予她有害的人和事,她都要用盡手段將那些人極盡折磨,將那些事反其道用之。
以惡制惡,比惡還惡。
如果說作為人時,她的心裡尚還有一方明淨,但她魂穿入書成為魔後,她心裡的那一方明淨早已在魔界的日日夜夜裡被她的驕傲恣意侵佔的一點都不剩了。
心裡沒有光明的人便不能稱為人,心裡沒有光明的魔才是真正的魔。
便就像這聖潔的雲梯,縱然潔白的刺目耀眼,但落進雲婠婠的眸子裡,那刺目耀眼的潔白也在她眸底的“惡”裡逐漸被侵蝕渲染,直至最後,她自雙眸裡看到的會是陰翳沉沒的暗色,一望無際的幽夜。
那些複雜的問心之陣在雲婠婠的眼裡恍若無物,它們根本進不了雲婠婠的身,雲婠婠就像是飄忽不定的雲霧,縱然它們鎖定了雲婠婠的身處,縱然它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雲婠婠奔襲而去,但它們也只能像穿過雲霧一般穿過雲婠婠的身體。
雲婠婠飄忽的就像不曾存在過一樣。
她淡然的不緊不慢的繼續踏上那一階又一階的雲梯,她的神情堅毅的毫無弱點,她的姿態強勢的未來可期,她就是要在此次收徒大會上表現的出類拔萃,以此來吸引住那人的目光。
兩刻鐘到,在雲婠婠踏出那第九百九十九階雲梯的一瞬間裡,她彷彿是從靜止的水鏡裡出了來,她的四周漸漸有了些聲音,她的眼前也不再是一片雲白,她的雙眸也在低語裡漸漸的明朗了起來。
她淡然的抬眼看去,偌大的鑲金白玉柱上刻著仙風道骨的“鶴華天音”四字,繁複與精緻的線條勾勒將那四字襯託的格外威嚴與震懾。
而後在目之所及之處,白玉成景,精雕細琢的殿室宛如行雲流水般的出現在雲婠婠的眼前,奢華繁美的似人間仙境。
不愧是人界第一仙宗的牌面,怕是將人間的瑾玉都收羅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