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婠婠懶懶的斜靠在茶榻上,杯中的茶水因放置的太久已變得冰冷,她神色淡淡的看著那杯早已沒有了溫度的茶水,久久未變神色。
這是她從魔淵之地回來的第三日,自她從魔淵之地回來後,便一直待在這重嬈殿裡,尋求安靜,不問諸事。
這三日,她常常神遊,便讓這重嬈殿裡更顯得清靜。
“尊上,閻大人過來了。”
雲婠婠羽睫微顫,她微睜的眸子似有被驚擾的那一瞬,她看向綠瞳,輕輕揮了揮手。
綠瞳會意,眉眼低垂,她俯身往後退了兩步,又在轉身時,剛好遇見了正走進來的閻十七,她的眉眼垂的更低了些,好似那日的驚懼就在眼前。
男人未曾在意,也如雲婠婠那般輕輕的向綠瞳揮了揮手,待那白皙如玉的手落下時,他已走到了雲婠婠的面前。
他俯下身拿起了那杯冰冷的茶水一飲而盡,他眉眼微動,因這冰冷的茶水,他自然而然的坐到了茶榻上,拿起正溫在爐上的茶壺,慢條斯理的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他正欲將茶水入口,卻因為雲婠婠冷淡的語調微滯。
“魔神大人,何時回來的?”
男人飲茶的動作一頓,但隨即又將溫熱的茶水繼續送入了口中,一杯飲盡,他這才不緊不慢的放下了茶杯。
他看向雲婠婠,有些意外道,“婠婠是如何發現的?”
“本尊前日去了一趟魔淵之地,在遇見魔神大人不遠的地方尋到了一處冰棺。”
“不過是一座冰棺罷了,婠婠如何便能斷定閻十七便是本神?”
“說來也是巧合,本尊有一段時日總是夢魘,而夢魘裡總是有一個男人拖著傷重的身體在魔淵之地裡遊蕩,他走了很久,本尊也跟了很久,直到那個男人尋到了那座冰棺,本尊才結束了那夢魘。”
“婠婠也說是夢魘,如何能當真?”
“本尊原也是有疑慮的,但本尊在冰棺裡尋到了這個,不知魔神大人是否覺得眼熟?”
雲婠婠隨手一揮,那對黑玉發簪便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的小幾上。
男人看見,輕聲笑了。
他道,“本神還說,怎麼找來找去都是一支,原是本神不小心遺落在了冰棺裡。”
男人拿起黑玉發簪輕輕摩挲,視若珍寶,他繼續道,“這原本是本神在遊玩六界時尋得的一塊寶石,無甚作用,卻美麗異常,本神看著歡喜,便親自打磨成了一對黑玉發簪。”
“也多虧了魔神大人的一時喜歡,這才讓本尊確認了閻十七的身份。”
“原是如此,這魔淵之地,深處之境,本就是危險之域,唯有本神與婠婠這樣的大魔才能來去自如,這倒是讓本神再難以隱藏了。”
三百年前,魔淵之地
大霧彌散在陰冷的地界,埋骨千裡沉積如山,幽咽的銳響如鬼哭狼嚎讓魔淵之地更顯陰森恐怖,原本就是幽暗鬼魅之地,再如何死氣沉沉都顯得相得益彰。
地上橫七豎八的骨頭有些雜亂,大致是風的緣故,它們散亂不堪又見縫插針的堆積成一座又一座形意難辨的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