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閻十七習慣性的應下,可看了一眼寬廣的東面,他頓了一下道,“屬下也不知慕萋萋在何處。”
“那,走正門。”
高牆上一陣風起,兩簇魔息帶著黑雲壓頂之勢從高牆之上落於石橋之畔,雲婠婠看向這條孤深不明的石道,青灰的顏色顯得很是暗沉,雖獨立於裂雲天之間,卻有風雨飄搖零落之感。
青灰色的橋面上彷彿被水浸泡過,頗有濕重感,鮮綠的苔蘚在石橋邊蔓延,彷彿枝蔓般匍匐生長,為石橋鑲了一片鮮活的綠邊,偶然望去,頗有新意。
苔蘚折過規整的橋邊向橋面蔓延,只有三四步的距離,七零八落的連在一起,頗有破布娃娃怎麼樣都縫合不好的既視感。
再往遠些,雲婠婠也看不清楚了。
般若城的東面與整座城並不是連在一處的,天然的裂雲天將它們分開了來,而那座孤深不明的石橋便是連線兩處的唯一石道。
裂雲天整日雲霧倒灌,未及石橋三丈之餘,便是雲霧朦朧一片,青灰色的石橋藏進了雲霧裡,若隱若現的彷彿被雲霧攪動著,很是詭譎。
雲婠婠抬眸,這天險選的極好,若是在裂雲天的雲霧倒灌裡殺人,那定然是會應了那句“殺人於無形”的。
她朱唇輕啟道,“走吧,難得這麼有趣。”
濕風於雲婠婠踏足入橋的那一瞬頃刻而至,她羽睫微顫很快適應了橋上的濕意,耳側的長發被濕風吹拂到了身後,如墨逶迤的輕浮在半空中。
雲婠婠側目看去,渾身魔息如氣海般淩空而逝,她的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連著輕浮在半空中的長發都落了下來。
她踏足進了裂雲天的重重雲霧裡。
“十七想看看裂雲天的景色嗎?”
“不想。”
雲婠婠回眸道,“不,你想。”
說罷,掌中魔息已生,魔息如絲線般抵上了他的手臂,驟散的瞬間,閻十七被推落進了裂雲天裡。
雲婠婠傳音道,“這幾日辛苦了,便算作是本尊賞你的,好好享受。”
她眼前的茫茫雲霧好似又濃重了些,雲婠婠緩慢的走在石橋上,她走了許久,可這條孤深不明的石橋好似沒有終點一般盡是一樣規整的橋面和鮮綠粘濕的苔蘚,她如墜雲海深處,眼中盡是虛白。
“陣法?”
“無聊。”
玄色的鞋面上那朵妖嬈血花開的極豔,炎炎魔息於她足間綻放,她一步一步的踏空而起,魔息如生詭焰,燒在每一處她曾踏足過的地方,烈焰湧湧,邪氣橫生。
玄色衣衫拖曳在地,從魔息詭焰上淩空拂過,詭焰燒的越發邪性,好似要將裂雲天的雲霧燒盡一般。
她停了下來,低眸睥睨腳下,邪佞的眼神堪比魔息詭焰,盡透著無邊無際的薄涼,而此時詭焰的黑火已吞噬了她腳下的一切,好看的讓她心生歡喜。
“咔嚓……”
陣法破碎的聲響清脆又好聽,她微微勾起唇角,一片透明的薄晶自她眼前落下,冰裂般的紋理比六瓣飄雪還要美上幾分,它輕飄飄的緩緩落進了詭焰黑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