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婠婠猛然睜開了雙眸,她銳利的環視著木屋,木屋裡靜的呼吸可聞,唯有的暗色是從木門外映照進木屋裡的。
魔息如雲動,她站在木門口便是看見魅惑歌姬以一種極致的柔弱無骨攀附在閻十七的身上,它們軟的像蛇一般,貪婪的纏繞著他。
淺灰色的兜帽已經滑落到了它們的肩上,在被風沙覆蓋的月色下,雲婠婠總算看清了它們的容貌。
那是一張駭人的臉,除了那道笑意可怖到耳邊的嘴角,便沒有了其他的五官。
它們身形扭曲的攀附在閻十七的身上,嘴角的笑意越發的令人毛骨悚然,整齊的唇齒似乎在下一刻就準備將閻十七分食下腹。
雲婠婠咬唇愁眉,光想著不讓它們進來了,卻忘記了魅惑歌姬的手段向來是以魅惑為主。
閻十七作為目標,在陣外自是不懼那魅惑歌姬的,可是在陣裡,他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又怎麼能擋得住魅惑歌姬的魅惑哪。
她得承認,是她大意了。
閻十七的可愛讓她無暇去多想其他的事情。
只是,當著她的面調戲她的小魔衛,這魅惑歌姬倒是真不將她放在眼裡,她這算是得了傷重的好處,被它們看成了柔弱不能自理?
雲婠婠的水眸凝成了冰霜,眸色冷的像冰錐一般,盡是一片雪色泛霜。
她眨眼間便出現在閻十七身旁,糾纏在他身上的三個魅惑歌姬幾乎在她停駐的瞬間便被魔息狂佞的扔到了地上。
風沙雖軟,魔息卻狠厲異常,它們幽怨的喚聲變得悽厲,就像它們曾經唱過的絕望和痛苦,最終都會變成撕心裂肺。
雲婠婠衣袖一拂便將它們困進了結界裡,當初的空靈歌聲尚可一聽,如今這悽切嘶吼還是留給它們自己欣賞吧。
她勾了勾閻十七的下頜,故作矯揉造作的道,“小郎君,你是想跟著本尊走,還是想跟著它們走?”
閻十七木愣愣的連神色都未變,雲婠婠卻玩的越發起勁兒了起來。
“小郎君盯著它們盯的那般認真,可是想與它們走?”雲婠婠幽幽的道,“難道本尊不比它們長的好看嗎?”
“小郎君這般可是太傷本尊的心了。”
雲婠婠如泣如訴的回眸看去,剛才還吼叫的撕心裂肺的魅惑歌姬此刻已經被魔息折磨的奄奄一息,狂佞的魔息像是不知倦意般的沖進它們的身體裡,將一切都攪弄的天翻地覆後再沖破皮肉淡然的離開。
她眸色本就冷淡如冰雪,故作的姿態也不過是存在皮相裡,無論是矯揉造作還是幽幽作態都不曾點染上一絲眸色變幻,她的眼神冰冷刺骨,對結界裡的魅惑歌姬沒有絲毫的憐憫。
這魔界是她的,她掌控著魔界萬物的一切,沒有人能偷走屬於她的東西,即使那個東西本身就偷不走。
雲婠婠從未曾想過要為自己辯駁,她立於萬魔之巔,性本偏執成狂,她睥睨萬魔近千年,極為享受他們的臣服和恐懼,她乃大魔,天生尊貴,區區魔物,爾敢挑釁。
她的嘴角勾起了嗜血的笑意,似玩弄到了無趣,她輕輕的抬起手掌,軟白的指尖在空中微動了兩下,狂佞的魔息霎時滅殺了魅惑歌姬。
風沙呼嘯至鋪天蓋地,雲婠婠的長發被吹拂到半空中肆意攪亂,她深深的呼吸著,嘴角的笑意似乎更好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