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一口飲下了杯裡剩下的熱茶,熱意將她全然浸入了水裡,茶水的微澀味兒霎時讓她清明瞭不少。
她放下茶杯,輕嘆道,“時辰不早了,他們該到城主府了。”
如鳴佩環的浸水之音悠悠搖晃,雲婠婠穿過幾重珠玉的廊道,將溫潤音律拋到了身後,直至聲響散盡,她走至廊道的轉角處,一襲白衣驀然撞進了她的眼裡。
雲婠婠道,“仙君來的及時,不然便只能在城主府外等候了。”
青昱微怔,他別開眼睛道,“不過是應著時辰來的,不算及時。”
雲婠婠也不在意,她本就是隨意說說的,他答或者不答對她都無甚影響,雲婠婠錯開青昱,自他身側往外走去。
青昱的眼神落在她的裙角上,殷紅如豔的像是一把刀子插進了他的心裡,他不發一語的跟在她的身後,就算他現在只走她走過的路,她大概也不會再多看他一眼了罷。
那種平淡如常的問候,就如剛才那般的言語,往後也將成為奢侈。
閻十七神色冷淡的瞥著青昱,他忘不了青昱昨日看向雲婠婠的眼神,明明平日裡端著一副清高又無欲無求的模樣,可昨日的眼裡卻是實實在在的慾念成災,溝壑難填。
他忍受不了青昱對她肆無忌憚的臆想,他的尊上只能是他的,若是他能殺了青昱該有多好。
閻十七殺念一起,濃鬱的魔息便瞬間襲向了青昱。
青昱本就心神不寧,等意識到殺意之時,魔息已幾近到他身上。
雲婠婠猛然握住閻十七的手腕,千鈞一發之際卸了閻十七的魔息,她看向青昱道,“仙君該離本尊遠些,十七他會吃醋的。”
閻十七驀然回神,他神色慌亂,不敢看雲婠婠。
雲婠婠道,“本尊與十七有話要說,仙君不如先去城主府外等著。”
驟然間撿回了命的青昱只能沉聲道,“好。”
雲婠婠看著青昱離開,她回眸的瞬間,眸色冷冽的像是萬年冰雪一般,她不覺的手指間越發的使力,她握緊了閻十七的手腕,神色幾合,但閻十七不肯看她,她什麼也看不出來。
她驀然松開他的手腕,傾身低語道,“閻十七,你昨夜應下本尊不問,是想今日在本尊眼前親自斬殺了他嗎?”
“不,不是……”
“你給本尊聽清楚了,這六界你想殺誰都可以,唯有青昱和枝鷂,你殺不得。”
“為何?”
“沒有為何,”雲婠婠沉眸,“至少現在殺不得。”
雲婠婠的話語裡只有冷意,沒有怒意,閻十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抬眸看向雲婠婠,剛好看見了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無可奈何。
他的尊上有些秘密,有些不能與他說起的秘密。
“是,直到尊上說可以殺了他們為止,屬下不會再如此做了。”
雲婠婠勾了勾唇,貼著他的耳朵呵著熱息,軟軟道,“吃他的醋作甚,難道夜夜攬本尊入懷的不是你嗎?”
“早知你如此小氣,本尊還不如去拐了綠瞳來。”
閻十七攬過雲婠婠的腰身,啞著聲道,“尊上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