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葉在風中輕顫,殘留的魔息似消亡的花朵兒般,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雲婠婠的墨色長發被淩風吹到了身後,散亂的漂浮在殷紅的衣裙上,彷彿繁盛的美人嬌般迷人眼,最是勾魂奪魄。
淩亂的鬢發勾上了她的羽睫,她不著痕跡的輕闔啟眸,眼尾的美人痣霎時將她的眸色襯得妖嬈嫵媚,顧盼生姿,妍麗的姿容像是浸了毒的罌粟般,只需回眸一瞬,便能致人死地。
被她的魔息裹挾在身側的青昱神色裡一片暗淡,他落寞的看著她如綢緞般的墨色長發在淩風裡肆意飛揚著,心裡驀然間生出了難以言喻的痛。
如剜心掏肺,如挖骨抽髓。
這是他此生從未感受到過的痛,她明明就在身側,就在咫尺之間,卻又猶如隔了千山萬水,星辰大海。
她的肆意飛揚,他便是連一根頭發絲都碰不得了。
她也不會願意他碰到她,即使是一根頭發絲。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就算他強硬的碰到了她,結果也只會是你死我活,毀天滅地,可明知結果如此,他還是不甘心。
可他又憑什麼不甘心哪?
無視她的,不要她的,從一開始不就是他嗎?
他明明瞭然了這一切,可心卻從未甘願過。
青昱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無法自拔,雲婠婠卻未察覺到他的異常,一心只想快些趕到千珩山的山腳下。
她目不斜視的道,“到了千珩山,仙君便不用再掩藏自己的仙息了。”
青昱回神,“好。”
雲婠婠道,“早些將枝鷂救回,本尊也好早些將你們送回去。”
青昱凝神道,“難道魔尊便不擔心……”
雲婠婠輕笑,“擔心,但是,那又如何?自千年前仙魔大戰後,這千年來的和平也不過是兩族偷來的罷,遲早有一日會崩塌的。”
“那為何還要如此做?”
雲婠婠瞥了青昱一眼,她道,“本尊將仙君送回仙界,仙君有何不滿?而且,本尊想如何做便如何做,本尊似乎沒有向仙君解釋的必要。”
她說的輕蔑意味兒十足,並不想青昱繼續追問下去。
青昱知道她厭煩極了他,唇齒幾番蠢蠢欲動,最終還是輕抿了下來,不再言語。
雲婠婠帶著青昱極快的掠過喬木,兩簇魔息仿若兩團炙焰在喬木森森裡挾風而過,枝葉顫動的更厲害了些,形成了一條風道,直至狹長的風道豁然開朗,光影明暗也變作了風光明媚。
從茂翠喬木裡生長出的矮植一路蔓延到了千珩山的山腳下,青翠的矮植在空曠的地面上逐漸淡化成了雪白色,彷彿與千珩山融為了一體。
雲婠婠眼前一亮,這般景色她尚是第一次見到,就跟她愛喝的雪泡奶茶似的,不僅顏色漸變的十分和諧好看,還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兩簇魔息在雪白裡很是顯眼,她帶著青昱出現在千珩山的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