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因急掠之色越發蒼白,雲婠婠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越發離的近了,不過一息之間,他們已近在咫尺,白皙指尖彷彿要落進她的眸色裡。
雲動,風動,停慢過。
她的眸色裡有白光一閃而過,瞬息,又紅如荼圖。
喜樂之音靡靡,似想將她淹沒的一絲不剩。
雲婠婠聞音抬眸,薄雲霧色早已全無,九重仙闕喜色連綿,紅帳綿延似至千裡,她的眼裡有盛紅萬千,尤那一襲紅衣,漫了她滿眼。
清冷如高嶺之花的無雙公子也會在奢靡紅豔裡喜不自覺,青昱緩緩的向雲婠婠伸出手去,若她是她,大概會從此迷醉在這無與倫比的陣法幻境裡。
這裡的一切都是“她”曾經最為執著的時候,幻想似乎成為了真實。
幸好,她從不曾沉迷於他過。
雲婠婠緩緩的向青昱走了過去,薄紗紅霧曳過仙霧嫋嫋,宛如美人嬌與鈴蘭仙虞相逢在落花時節裡,將雲婠婠襯的格外嬌豔柔美。
她好似入了迷,帶著難得一見的嬌嗔。
而這嬌嗔卻像是九天仙闕裡盛放的異花兒,毒的明目張膽,毒的不懷好意。
她停在他眼前,瞥了一眼他充滿期望的眼神,笑的邪性,柔白指尖輕落在他的掌心上,一息魔炎似利刃悠的劃破了他的掌心,青昱吃痛皺眉,不過瞬間,便有些恍惚了起來。
“這陣法幻境巧妙,本尊既拉不動他,便迷惑他,誰還沒些心思哪。”
雲婠婠似喃喃自語,卻又說的清晰異常,自她成為魔尊以來,早已習慣了掌控一切,就算如今這絲絲入扣的陣法是她自願入的,也抵不了她心中生出的不悅。
魔息自青昱的傷處纏繞到了他的腕間,雲婠婠指尖輕扯,魔息連同青昱便都被她帶離了九天仙闕,她無謂的用魔息橫掃了攔在眼前的薄雲,剎那間,薄雲驟散,天空被撕出了一道細長的裂口。
裂口之後幽深昏暗,如沒有星光的漆夜,盡剩無邊黑暗。
雲婠婠便是連正眼都沒能瞧上一眼,便帶著青昱進了幽深昏暗裡。
陣法幻境碎裂的如風過一般,絲毫沒有痕跡,雲婠婠將魔息收回,環顧了四周一眼,奉戚吾早已沒了蹤影,千珩山上安靜的彷彿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如此安靜,倒讓雲婠婠心生怪異。
“嘶嘶~~~”
“嗚嗚~~~”
低沉輕音斷續嗚咽,好似落進了空潭裡,雲婠婠垂首看去,原本慵懶憨厚的幼白磷此時正無力的躺在雪地上,它身下溢位的鮮血將白雪染成了紅霜花,透著懾人心魄的殷紅。
雲婠婠春意般的水眸一動,揮手間用魔息將幼白磷託到了身邊。
她道,“仙君既然醒了,便做些事情吧。”
話落,原先還安靜至怪異的千珩山忽然間便地動山搖了起來,被她劍氣削平的山勢彷彿要裂開了一般,突兀間冒出了許多不知從何處滾落而出的山石。
山石相互碰撞消磨,發出了撼天動地的聲響。
“來了。”
削平的地平線上,巨大的雙翼像冷白薔菇一般驀然拔起,密密麻麻的聚在了一起,隨著地動山搖愈烈,密密麻麻愈甚,不多久,白磷碩大的身體便出現在地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