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聲看去,翎音劍此刻被鮮血鉗制落在了地上,那剛才擲地有聲的聲響定然是它傳來的,鮮血見翎音劍沒了動靜,立即離開劍身沖向了青昱。
雲婠婠心下一嘆,青昱被她用掩息丹掩藏了仙息,又日日與他們待在一處,此刻身上盡是魔息,雖說寡淡,但怨氣和不甘沒有意識,在這地牢裡的一切魔息皆是它們攻擊的物件。
她閃身到青昱身邊,一掌魔息抓住了攻擊他的鮮血。
她用魔息壓制著鮮血,扔進了血池裡。
鮮血在血池裡橫沖直撞,不甘怒吼,雲婠婠被吵的直起雞皮疙瘩,她隨手又在結界上佈置了靜音決,地牢裡這才安靜了下來。
一襲白衣沾染了纖塵,不知是血池裡的血還是他的血,青昱撿起翎音劍神色難看的看著雲婠婠,他似乎有話想說,卻又欲言又止。
雲婠婠道,“繼續走。”
原是剛才怨念和不甘的鮮血追著雲婠婠在地牢裡四處亂撞,竟是將暗門撞出了一個窟窿。
雲婠婠看著這窟窿便是道,“撞的挺好,過得去。”
魔靈蝶從雲婠婠的掌心飛了出來,璀璨的粉末幻了一地的光暈,直到光暈的盡頭是再無前路的石壁。
雲婠婠將掌心貼到石壁上,只見魔息從她的指縫間蜿蜒而上,石壁被魔息蠶食,細小的縫隙開始蔓延,而後彙聚成手指般大小的縫隙,只聽石壁“咔嚓”幾聲響動,石壁碎成了石塊,石塊又碎成了粉末,像流星一般“簌簌”的往下落。
混合著青草味兒的陰冷氣息撲面而來,雲婠婠從來沒覺得過這種泥土鹹濕味兒也是這般的好聞,她沉浸的深吸了幾次,才覺自己又回到了世間。
雲婠婠走出了暗道,漠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暗道的出口是一處假山石,因為雲婠婠的“簡單”操作,如今是個漏風的假山石。
假山石周圍鋪設著雪白的鵝暖石,本來在夜裡該是看不清的,奈何鵝暖石雪白的光滑透徹,將月色都映照下了幾分。
月色一路映照到墨竹旁,墨竹精細筆直的竹軀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好似竊竊私語,皎月高懸,與墨竹一色,頗有晚夜賞竹的風趣。
她這是進了一處雅緻之地,還是說此處已經遠離了魔界。
“有,有刺客。”
“來人啊,有刺客。”
好吧,之前的想法都是妄想,從那些叫喊的侍女們來看,或強或弱的氣息,都是魔息。
只是看到這一院的墨竹,不知怎得,她忽然想起了溫霽意。
那個如謫仙般的魔族,倒是與這雅緻十分相宜。
火光從遠處臨近,火把的溫熱不僅驅散了夜晚的寒氣,連著月色的淡白都被吞噬了進去,鵝暖石上火光雀躍,雲婠婠和青昱被他們圍了起來。
“大膽刺客,竟敢擅闖城主府。”
“城主府?”雲婠婠哂笑,“你說這裡是城主府?”
“無知魔族,還不束手就擒,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