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搖蕩,時弋棲身在它投下的陰影裡,分享著不同頻的顫動。
手機畫面被切割成六個部分,頒獎嘉賓和五位入圍男演員,池漵佔據右上的那個小角落。
當某個名字被念出的時候,某朵薔薇也不堪風力,不偏不倚落在了時弋的虎口處,尋到了主人。
時弋熄滅手機螢幕,帶著一朵花回了家,再收獲了失眠一夜。
“博寧天氣這麼壞啊。”池漵把車窗升升降降,有小雨飄進來,再沉著的人也難逃冷靜的煙消雲散。
手機導航上已經堵成了深紅,栗子捧著手機半點不急,“離開機場進入市區的這段倒是暢通,前頭應該有事故吧,今晚奧體還有當紅歌手的演唱會,應該會釀造擁堵的最高階別。”
她真怪自己的多嘴多舌,因為她看見池漵解開安全帶,“錢叔,前頭路口放我下去。”
“你別沖動啊,距離目的地還有三、四公裡呢!”
池漵扣上帽子,“我十來分鐘就到了。”
栗子反駁不了,只能放任池漵推開門,眨眼就消失在路口。她搖搖頭,嘆服,“瘋,真瘋。”
好好學生、全勤標兵時弋今天特地請了半天假,意圖明顯,池漵總不能辜負。
他焦灼過頭,也招搖過頭,這點小雨不至於切斷人的視線,混沌人的意識。
某個車窗降下,有人喊道:“池漵,你在拍戲嗎?”可連手機都沒來得及拿出來,池漵就已經消失無蹤,輕而易舉製造幻視的混亂。
等他跟著導航七繞八繞到達時弋約定的地點,鞋子已經沾滿了泥。
雨停了,江堤的風勢依舊。可這風古怪,對他如此眷顧,推著他往前。
原來是指路,池漵停下腳步,疑惑江灘上有朵長錯地方的蘑菇。他便鬼迷心竅地喊出了口:“蘑菇!”也不待蘑菇做出反應,他就沿著臺階跑下去。
撐著灰色雨傘的時弋站起身,剛抬高傘簷,就被人撞了滿懷,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定。
傘脫了手,很安靜地棲在旁邊。
“你記性真壞,都忘了我名字嗎?”時弋手指順著後頸遊進了池漵發間,義無反顧沾染了潮濕。
池漵不吭聲,他在想如何實現絕對的佔有,他不介意劃開面板,和時弋共用一副身體。
這個念頭耗時很久,也許今天找不到最佳答案,所以他靠在時弋耳邊,喊了名字,“時弋。”
“失望透頂嗎?”時弋小心翼翼開口。
“嗯。”
“你得接受,”時弋摸索到池漵的耳垂,“別任性了啊,混在粉絲隊伍裡接機是不可能的,我好歹也算警界抽象小紅人,有一點知名度。也是你說的,如果第一眼看不見我,就別到機場來了。”
“你可真聽話,但你選的什麼約會地點,有點陰惻惻的兇殺現場氛圍。”
時弋沒作聲,因為被戳穿十足心虛。他本來預備邀功的,說是看了半宿攻略,才找到的小眾約會地。
“還讓我猜對了,第一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