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亦收回了目光，看向電腦螢幕裡的羅老夫人，淡聲開了口：“誰找的設計公司？這麼不專業。”
螢幕裡的羅老夫人眼睛輕顫，抬手關掉了視訊會議，靜靜地坐在哪裡，手中拿著一串佛珠，緩慢地盤著。
坐在一旁的ia咬著唇，想了想還是問道：“他們是知道了嗎？”
羅老夫人閉了閉眼，手裡的佛珠轉得快了些：“我開始以為他只是用林淺來反抗我，沒想到，那丫頭拿了我的錢他都能原諒她，是我低估了他的堅定。”
ia撇著嘴，一臉的不認同：“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罷了。”
羅老夫人捏著手串的手頓住，睜開眼看向她：“你已經結婚了，還有什麼意難平的？”
ia：“如果我當時能主動一點，不那麼驕傲，不要自尊……”
羅老夫人止住了她的話：“你們不適合，凡事要講個緣分，大師的話還是不該太違逆的，其實，我也是在給她機會，能不能抓住就看她自己了，順其自然吧。”
菩提子重新在指間轉動了起來，老夫人閉眼入定，保姆過來送客。
城南專案組的會議結束，高管們送慕承亦到車前。
慕承亦下意識要去給她開車門，林淺反應很快，搶先開啟商務車門用手遮在車門上，履行助理的職責。
慕承亦睨了她一眼，她的手舉得有點低，他把頭低了下去才上去車。
車門緩緩關上，車裡安謐了下來，康誠剛剛抽了煙，慕承亦不喜歡煙味，他正站在車外散身上的味道。
車窗防窺視的，林淺終於放鬆了下來，靠在他的肩膀上閉眼小憩。
慕承亦卻驀然開了口：“你以前怎麼看上的這種人？”
林淺睜開了眼睛，嘆了口氣又閉上，緩聲說道：“……是我的黑歷史，我也沒想到，之前竟然被這樣的人pua，甚至因此排斥談戀愛這麼多年。”
慕承亦第一次聽她提起這件事，疑惑地垂眸看她：“排斥談戀愛？”
林淺長呼了一口氣，聲音懶洋洋的，雖然緩慢但沒有隱瞞，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之前他追我追得很熱烈，我確實被他的熱情打動了，但確定關系後，他就開始暗暗地挑剔我，還說我這樣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會喜歡。我沒談過戀愛，本來也不是特別有自信的人，天天被這樣洗腦，有陣子真的覺得自己很差勁。但是隨著我察覺到了自己的痛苦，學業和生活也都在一定程度上受了影響，我就發現了這段關系的不健康，於是就要跟他分手，結果他卻天天鬧我，最激烈的一次是在宿舍割腕自殺，因為這件事我被學校談話了，那段時間我很神經崩潰，選擇休學一年。”
慕承亦靜靜地聽著，半晌才開口：“就他剛剛的表現來看，割腕自殺恐怕是假的，只是在威脅你吧。”
林淺點頭：“是，雖然當時也知道他有表演成分，但今天我才知道他這麼慫。”
他抓著她的手，手指穿過指縫，十指緊扣，沉沉的聲音讓人安心：“小人畏威不畏德，他就是一個純小人。”
頓了頓，他感慨道：“怪不得你在微信上和現實裡的差別這麼大，那你現在還恐懼談戀愛嗎？”
林淺把手回握，緊緊扣住他的手：“不恐懼了，你給的安全感太多了。”
“多嗎？”他低頭親了下她的發絲：“我沒覺得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