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年紀不大,匕首卻用得很溜,招式犀利又刁鑽,偏偏她力氣還不小,壯漢身上已經被削了好幾刀,更令他冷汗直流的是,少年真的像打不死似的。每次他拼盡全力將人打飛出去之後,她都能很快爬起來,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仍是生龍活虎地朝他撲過來,眼眸還越來越亮,彷彿打上癮了一般。
這個衝擊實在太大了,壯漢驚得自『亂』陣腳,也讓冉無恙找到了機會。她趁著壯漢後退的時候,舉起匕首,刺向壯漢的臉部,壯漢大驚,連忙用斧頭隔擋,誰知冉無恙手腕一轉瞬間改了方向,鋒利的匕首一下子刺入壯漢的腹部。
“啊——”壯漢慘叫一聲,又驚又怒之下,他舉起斧子不管不顧地撲向冉無恙,嘴裡怒吼道:“臭小子,老子要把你剁成肉醬!”打不死她,砍總能砍死吧!
若是一開始對戰的時候,壯漢這樣朝她撲過來,她是害怕的,可是現在打了這麼久,壯漢已經被她折騰得精疲力盡,力氣大不如前,再加上壯漢現在怒火中燒,也失去了冷靜和判斷力,冉無恙完全不懼。
輕巧地往旁邊一閃,躲過了壯漢的一斧子,她輕笑一聲,用之前壯漢對她的那種不屑又輕蔑的語氣說道:“死到臨頭,廢話還這麼多。”
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嘲諷,壯漢哪裡忍得下這口氣,他“啊”地大吼了一聲,雙目赤紅,滿眼殺氣的衝向冉無恙,手中的斧子再次被他揮舞得虎虎生風。
冉無恙眯了眯眼,故技重施,正面迎了上去,手中的匕首再次朝著他的臉面刺過去,壯漢冷笑一聲,這小子難道以為同一招他還會吃第二次虧嗎?他反應迅速地歪過頭,躲開迎面而來的匕首,同時揮斧護住胸腹。
卻不想冉無恙再次扭轉刀尖,只是這次對準的不是壯漢的臉部,也不是腹部,而是——他的咽喉。
當匕首整個沒入喉頸的時候,壯漢還沒有反應過來,血已經噴湧而出,噴得冉無恙滿頭滿臉都是血。
壯漢砰地一聲,往地上倒去,有些虛脫的冉無恙也一下子栽倒在壯漢身上。
壯漢還沒有死,一直在抽搐,眼睛圓睜,目眥欲裂,不敢置信又滿眼絕望地瞪著天空,血還在往外噴,他的喉嚨裡發出漏風一般的“荷荷”聲。
冉無恙現在的情況也不太好,她的基因才剛剛修復完成,就進行這樣高強度的廝殺,之前一直強撐著,現在也是強弩之末。
然而更讓人擔心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整個人的狀態。她從軍半年,也見過不少血腥,但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直面鮮血與死亡。
她滿頭滿臉都是血,溫熱黏膩的血『液』沿著臉頰往下流淌,眼睛裡一片血紅,她努力地眨眼睛,卻仍然看不清眼前的東西,耳朵能清晰的聽到喉管漏氣一般的“荷荷”聲,空氣裡滿是血『液』的腥臭味,恐懼像一隻大手遮住了她的口鼻,讓她窒息。
那種恐懼感,是對殺人的恐懼,同時,也是對死亡的恐懼,她很清楚,如果她今天敗了,她會被斧子毫不留情地劈成兩半,地上流淌的將是她的鮮血。
其他人其實早就已經結束了戰鬥,但之前冉無恙和壯漢打得不相上下戰況正酣,他們不敢貿然衝上去,只在旁邊尋找時機,打算一擁而上制服敵人,誰也沒想到,壯得像山一樣的漢子竟被冉無恙殺了,還是一刀入喉!
眾人驚歎的同時,都在誇冉無恙厲害,卻沒有人發現她的異狀。
除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