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當年那個小子闖進這裡,偷看你沐浴,險些被你殺死,但你在發現他身上其實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之後,來求我拿出樹精救他。”
大樹的聲音很是和緩,似是陷入某種美好的回憶之中。
璧月面上無甚神色,只淡淡瞧著那大樹,待得他說完,才平淡得道:“樹伯,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她低頭看向湖水,鏡月湖湖水清澈,能清清楚楚照出她的臉。
璧月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這張臉啊......”
她驀然笑出聲來:“當初有多希望這張臉可以永遠這樣好看,現在就有多麼憎恨當初那個讓我生出如此心思的人呢。”
璧月腳下的湖水霎時結出冰層,她身周的花草,也都結上一層淡淡的冰霜,她背後的那個大樹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樹枝,一股淡淡的白霧從樹葉中緩緩逸散出來,飄散在璧月身周,是在保護那些受到璧月寒氣波及的花草,使之不至於枯萎。
這個孩子......在她沒辦法放下心中那有些病態得仇恨之前,或許自己還是保守著那個秘密會比較好......亦或是讓璧月永遠不知道那件事情,讓之前那些如今想起來還算是美好的事情,就變成回憶,她永遠矇在鼓裡,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
狐言饒是有興趣得道:“沈將軍當初莫不是偷偷瞧了人家姑娘沐浴?”
沈祀抬手摸摸下巴,有些尷尬得道:“啊......的確是如此......”
“那姑娘救了你,又被你看去了人家的身體,短時間之內你又不可能離開鏡月湖,在得知那傳言中的妖怪,竟是一個位沉魚落雁的美人,而這個美人還對你照顧有加,你們二人獨處,讓我想想,是不是生了情?”
見著狐言顯然是對於發揮自己想象力編故事這件事情極為熱衷,故緒和竹詞二人陣陣無言,不過這狐言所想,竟是處處屬實,從沈祀那尷尬的面色之上,可以明顯瞧出。
當年沈祀的確是不小心瞧見了那水妖璧月沐浴之時的情景,如今想起來也是仍舊心有餘悸,當初被那女子發現,差點被她隨手扔過來的寒氣給直接凍死,身上本就全是傷口,被那寒氣一凍,簡直是生不如死。
不過在沈祀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身體上的那些傷口似乎已經好了個差不多,而起身之後卻瞧見坐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的白衣女子,那時候璧月還是有些害羞和害怕,卻還是救了他。
如狐言所猜測的那樣,璧月和沈祀,在鏡月湖邊一起待了不短的時間,而且兩個人之間,也的確是生出了情,只不過那時候的情意還不是很深沉,但從未接觸過外人的璧月,純粹得就像是一張白紙。
她因好奇和心中的捨不得跟著沈祀離開了鏡月湖,走出月森,回到沈府。
璧月還記得自己跟著沈祀回到沈府,沈祀對著那一團圍上來的人,最先講的不是自己在林中如何如何,而是拉著璧月的手,滿臉得開心,向他的家人介紹這個女子,是他喜歡的人,要他們對她好一些,她就是日後沈府的女主人。
對於從未接觸過人類世界的璧月來說,沈府的一切,都極為新奇,也很美好,尤其是因為沈祀的那些話而對她很好的那些人,使得她忘記在離開時大樹對她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