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江調到底是怎麼把自己體內的那寒冰瘴氣的冰種給轉移到他自己的體內這件事情,其實竹詞自己也不是非常清楚。
甚至於江調根本就沒有用多久的時間,而且身為最應該出現不適狀態得竹詞,都根本沒有多少感覺,之前江調在禁地界碑之前跟她說了很多很多,有關玄碧琴,也有關九尾天狐,餘下的就是一些關於崑崙山中的事情。
江調更多的是跟竹詞講述了禁地之中他原先圈養著的那些鳥獸蟲魚,以江調原本的話來說,其實就是:“我養著這些生靈許久,在我死後,想必他們會有所感應,到那時候他們如若是願意離去,那麼便是讓他們離去,而如果他們不願意離去的話,那就繼續好好養著。”
之後江調還很是詳細得跟竹詞講述了那些鳥獸蟲魚各自喜歡吃什麼,喜歡甚麼樣的生活環境,而在什麼樣的天氣之中需要注意什麼,是說的比玄碧琴一事都是要詳細。
而對於竹詞來說,如果不是在這種時候,江調主動交代她這些事情,怕是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在外人眼中冷漠之極,似乎是從未有什麼事情是能夠讓他放在心上的師伯江調,竟會在自己的住所之中,圈養如此多習性怪異的鳥獸蟲魚。
或者換句話來說的話,如果不是江調如今要去做那件事情,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他大概也不會把這禁地裡邊的這些事情說得如此清晰。
竹詞也想過為何江調沒有告訴昆玥這些,但是想想,昆玥必然是曉得這些事情的,但是可能對於昆玥來說,照顧這些小動物,應該不會像竹詞一樣細心吧,仔細想一想的話,其實江調在這個崑崙山中可以信任的人,大概也就是昆玥,還有她,還有花以了。
至於昆玥和花以,他們都是男子,性子本就是粗一些,倒不是說那種粗心大意,實際上是他們從不養這些小動物打發時間,所以也會有很多地方都想不到該怎麼做,或者說是有時候根本就會忘記自己還養了一堆小動物需要照顧。
“如果日後有什麼煩心事,但沒有其他的什麼人可以講述,或許後山禁地的那些生靈,會是你的一個很好的去所。”
這是竹詞意識裡,江調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個。
至於江調在跟她一路講著話,在講完這些話之後,他們兩個人是走到了江調平常所居住的草屋,江調這個人很奇怪,之前竹詞被罰來到禁地之中讓江調來管教的時候,怎麼說加起來也有差不多六七年的時間了。
在竹詞的映像裡,江調其實是個極為講究的人,他日常冥想修煉,泡茶,喝茶,賞花,作畫寫字,甚至於是跟山中圈養著的猴子下棋,都是各有各的場所,無一不是規整穩重,讓人一瞧就極為舒服。
但是就是這麼講究得一個人,日常居所卻是在一個草屋裡,不過這個草屋也很乾淨規整就是了。
而站在那個草屋前,江調就是低頭面色極為平淡得與她說了這最後一句話。
當然了,是竹詞映像裡的最後一句話,因為後來在進屋之後,江調就很少說話了,不久後就示意她坐下,準備開始轉移那顆冰種,而在開始之後,竹詞不知為何,就是漸漸失去了意識。
在竹詞醒來之後,她並未在這裡發現江調的身影,只是起身後發現自己是躺在江調平時睡覺的床榻之上,還有人貼心得替她蓋上了被薄被,大概就是江調走之前,將她抱到床榻上,還怕她著涼給她蓋上被子。
這或許是竹詞最後一次感受到來自於師伯江調最後的關懷。
但是江調留給竹詞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吱吱——吱吱吱——”
竹詞半坐在床上正自思慮,努力回想起睡著之前可能發生的那些事情,只不過腦子裡邊想了半天依舊是一團漿糊,而在思索不清之際,她突然聽到這房間裡邊有嘰嘰喳喳得聲音想起,似乎是鳥叫,不過在鳥叫之中還混入了其他的一些有些類似但是極為特殊的聲音。
她扭頭看過去,卻見對面的窗稜上,坐著一隻毛色金黃的猴子,長得極為漂亮,看起來就非常有靈氣,那猴子身旁的窗稜邊上還蹲著三隻灰色的小鳥,不過是竹詞說不出名字的小鳥,只能說毛色很乾淨,胖乎乎的極為可愛。
江調之前沒有過多跟竹詞介紹過這後山禁地之中生活著的鳥獸蟲魚,只是說了大致有些什麼,但是這隻猴子其實竹詞並不陌生,因為在多年之前她就在這後山禁地生活過,對於後山之中有什麼靈獸,那是太清楚了。
而這隻小猴子,也算得上是她的老熟人,額,也不能這麼說,算是老熟猴了吧。
“原來是你啊,想想也好久沒見到過你了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