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合格呢?”
小道士臉憋得通紅,半晌擠不出幾個字,是氣呼呼走了,他倒是也知道自己沒有底,只會狐假虎威,可是師父當年的死,一直縈繞在自己的心頭,如若是當初,當初他沒有那麼蠢鈍,把那個人帶回山中,怎會讓他闖進師父的房間,師父又怎會死?!
趙長老說自己只是暫代掌門之職,等到小道士能夠真正為山中做些什麼有用的事的時候,再將掌門之位還給他,可是似乎他在下山之後,一切都變得困難起來。
“該死的秦譽!”
想了片刻,小道士面色通紅得哼了一聲,不過語氣之間倒是再沒有多少的厭惡與氣憤,更多的是無奈。
剛想收拾收拾回雲山去,鑽心研究寫符,卻是剛剛抬眼,就是看到不遠處有一雙血紅的眼睛,眨也不眨得盯著他。
小道士心中驀然泛起一陣寒氣。
而見那小道士轉身跑了,秦譽笑著搖了搖頭,此時零星坐著的那幾個人是笑道:“掌櫃的天天逗弄這小道士,也不怕是落得個欺負小孩兒的壞名頭。”
秦譽對此卻並不多加解釋,只是笑道:“這小孩兒性子太頑劣,不好好管教啊,他師父怕是能再氣活了過來。”
說罷,那幾人是笑了笑,秦譽也不再多說,只是回身進了別的屋子,這幾人見此,便是低頭各自想各自的事,不再多管,倒是在低頭時見得有什麼白乎乎的東西從房樑上躥下來,但再抬眼去看的時候,卻是沒有見到絲毫白色的蹤影,只當是眼花。
秦譽剛剛走進裡屋,脖子上就是一暖和,他無奈抬手想要去把那隻環在脖頸間的白色毛團扯下來,哪知那毛團賴在他脖頸上不肯動,秦譽無奈道:“你幹嘛?”
那毛團動了動,探出一隻腦袋來,兩隻尖尖的耳朵抖了抖,竟是發出人聲,且是女子聲色:“你讓那小孩兒自己大半夜回去,要是出了什麼危險可怎麼辦?”
秦譽道:“這是鍛鍊他,你要知道當年師父即便是在清醒的時候,也是這麼鍛鍊我的,只要死不透,就往死裡練。”
他淡淡笑了笑:“雲凉本不是個擔任掌門的性子,即便是後來霸王硬上弓,讓他做了掌門,有著周圍人的幫助,但是卻也無法教會自己的徒弟,只是最後教出來的徒弟跟自己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小白狐狸眨了眨眼:“可是你不是說過不會去管雲山的事情了?”
秦譽嘆了口氣:“我不想管,可是師父不在了,雲凉也不在了,師父雖然當年是走火入魔‘叛’出師門,但卻總歸沒有被雲山除名,他還是雲山之中的人,而我,也理應是雲山弟子才對,但我後來脫離雲山,於情理依舊得管一管。”
他走到院中,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月亮,隨即道:“雲山不能無人,師父當年的確可以管理雲山,但是可惜生了心魔,且最終敗給心魔,好在他清醒的時候救了我,把我養這麼大,還教我法術,而後他失去理智,做出了他一直擔心的事情,我得替他善後才是......”
小狐狸抽了抽鼻子,在那秦譽脖頸上蹭了蹭:“當年我記得我說過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雲山上發生了什麼,可是你不願意去,如今卻又專門在這裡開家客棧,故意逗弄那小孩兒,明裡暗裡幫了他不少,就因為他是那雲凉的徒弟?”
“不錯,雲凉雖死,但好歹雲山還在,不能讓雲山就這麼毀了,不然那就是真的成了當你那師父所一直害怕自己會做出的事情了,而且如果真的走到那個時候,他也真的成了一個罪人了,九泉之下怕是都無法原諒自己。”
小狐狸笑道:“這麼麻煩,還不如你直接回去做了那掌門,管上兩年,再培養出來一個聽話的掌門算了。”
秦譽無奈笑道:“哪裡有這麼簡單,你可知道我師父雲琮,是雲山的罪人,而我若是回到雲山,不袒露身份,便是名不正言不順,而袒露身份,那就是罪人的徒弟,也一樣是罪人,人家怎麼肯願意我回去......”
那小狐狸眨眼想了想,在秦譽的脖頸上打了個滾,順著他的肩膀爬上了腦袋,懶散道:“你們人類就是這一套套一件件的,著實惱人得很,彎彎繞繞,叫人想不明白。”
秦譽笑笑:“那你就別想。”
“哼!”
小狐狸傲嬌得抬起兩隻前爪把秦譽額前的頭髮給搗得一團亂,而後者則是半點怨言沒有,任她胡鬧。
而竹詞跟故緒在上樓之後,尋到自己的房間,進去後竹詞面色有些尷尬,這間房子裡只有一張床榻,這可怎麼睡覺?
她走進去,默默想了片刻,是打定主意自己拿幾床被子鋪在地上,打個地鋪算了,以前在跟故緒初次結識的時候,也總是自己睡床鋪而讓故緒一人睡地鋪,雖然自己也不知道這人到底睡不睡覺,但總不能一直讓人家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