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詞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姜大哥跟他的妻子......應該就是睡在這裡了。”
故緒眨眨眼,面上無甚神色,卻輕輕回道:“啊,是睡在這裡了。”
兩個人站在原地,誰都沒有走過去看一看那兩劍相依的地方,誰也不願意去饒了寧靜,只是故緒片刻後,抬手,那本之前被他收起來破舊白頁本便是出現在手中,他把那枚紅色楓葉夾在書裡,御風而起,輕輕飄過去,將那本書輕手輕腳放在離兩柄劍不遠的地方。
不過竹詞卻見他面色微微怔了怔,似是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便也是御風過去,隨著故緒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怔。
姜厄最終還是留了點話給他們。
在故緒放書的地方,有一小塊黑色,瞧起來像是石牌,竹詞猶豫片刻,伸手將那石牌提起,卻見是一塊半截手臂那般長,但是極薄的黑色石板,石板上密密麻麻刻滿了字,與那些石碑上的字跡相似,是同一個人所書。
小兄弟,詞姑娘,或許姜某無法等到與兩位再度相見之日了,但是姜某已然報了深仇大恨,痛快無比,那日重傷歸來,坐在眾人墓前,卻一點兒都感覺不到身上刀口疼痛,那日寒冬初雪,以酒祭舊友,還剩幾壇放在墓前,日後如若你們歸來,邊當做是姜某的賀禮了。
當年之約,便是當做姜某不守信約了罷,已然自罰三壇酒,後而躺在墓穴中,與愛妻相守,此乃人生樂事,兩位想必會理解,且姜某此生罪孽頗多,這條命早該還了去,實在沒有臉面再多活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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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措貧乏,再無多言,望今後兩位多多珍重,若來世有緣,再逢面,仍為友!
一字一字十分工整,當年的姜厄,或許受傷並沒那麼嚴重,只是如這石板上所書,他自己不想活了,報了深仇,他覺得此生無憾非常痛快,再不願意一個人獨活於世,便是趁著那傷勢,自我了結了去。
而兩柄長劍相依偎,一柄是姜厄的佩劍,一柄便是林染的,兩人死後,同穴而葬,劍亦相依,無碑無字,唯劍相伴,也是快哉。
竹詞跟故緒看了這石板上的字跡後,相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複雜之色,他們都知道對方的心中,應該都並不好受,但是卻較之之前,要好了許多。
死者痛快,悲傷糾結,憂愁的卻永遠是生者,姜厄走得極為暢快,竹詞跟故緒二人著實是不必再為之感慨,或者說是不值。
“走罷。”
故緒嘆了口氣,輕聲道。
竹詞吸吸鼻子,點了點頭。
周遭突然起了一陣微風,那兩柄長劍上邊的劍穗,是突然之間為那微風拂過,輕輕擺了擺,似是道別一般。
竹詞跟故緒二人見此,抬手抱拳,凌空而立,是微微俯身,還了個禮過去,而後便是轉身相伴離去。
其實當年的姜厄,的確是難耐深仇,無法一人獨活,傷勢好了些,便是下山去尋找當年林家得訊息和地址,一路上結識不少人,也多了不少際遇,武功大增,而在瞭解到情況後,他曾喬裝混入敵營。
卻是在那時候瞭解到自己的一對兒女早已死去,而且林染的父母也早已別殘忍殺害,因為那些人並未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秘籍,而姜厄又銷聲匿跡,便是一怒之下將他們斬殺。
也是因此,姜厄徹底變得瘋狂,原本好不容易,將之一次又一次按下的仇恨,如再生一般迅速生根發芽,在身體之中不斷蔓延,最終充滿了整個身軀。
所以後來他化身林惡,到處闖蕩,一一將那所勢力的分部所搗毀,卻行蹤詭異,無法被他們所追上,最終待得他武功大成,時機抵達,姜厄單槍匹馬闖入,如殺雞宰羊一般,下毒,直接拿刀劍手刃,總歸是能斬的盡數都斬了,除了小孩兒之外無一存活。
卻也正是那些小孩兒,在離開之後,將姜厄的面相與資訊大肆暴露,最後被武林人士所聚集合力圍攻,最終將之重傷。
但是姜厄重傷迴歸蒼楓山,搬著酒坐在林染墓前,卻是感覺到了格外的暢快。
他們是終於可以再次在一起了,而這一次,卻是真正的一對神仙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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