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未講出口,鶴兒你怎麼知道的?”
“今日路經燕尾巷,聽街口小童們傳的。”
“朝陽鳳鳴,夤夜蝮嘶,玉堂金馬,社鼠城狐,興耶,亡耶?
虺蜮蠱蝠,黑漆皮燈,政以賄成,下陵上替,亡也,亡也。”
“何家小童,竟敢唱出這大逆不道之謠,可阻了?”雲鞏聽得臉色一白,慌忙問道。
“父親放心,孩兒已叮囑過。”
“可問清楚是從何處傳來的?”
雲鶴搖頭,“孩兒已細細詢問,但小童們皆不知,只道是旁小兒新得遊戲童謠,已傳唱許久。”
雲密將雲鶴所言在腦子裡轉了半天,忍不住不耐道,“可這童謠和兵糧有何聯系?”
”還有十句不便口述,待移步書房,孩兒用紙筆道來,”雲鶴起身,跟在其二人身後踏出了廳門。
進書房裡,拿上了旁紙筆,他揮揮灑灑,在紙上書了——
陰陽兩向斥,四季不成序,羊馬多死,糧餉不繼,天書已降,石刻所雲:袞袞諸公,大逆無道,天命亡國,天意滅君。
若說剛才二十二言只是影射之論,這後面十句實乃滅倫悖理之言。
“也是小童唱的?”
“不然,小童言:後面十句旁小兒說了說一哥哥教予他後,讓他平日裡,只唱前十二,若見著一個未及冠郎君,且其會來告誡他不許再唱此謠時,便將最後這句告訴那人,”雲鶴頓了頓,思忖一剎,“那夜歸家,遠見一驛馬。”
雲密這才返過神來,細細品味了此二十二言,他想到了二十二年,背脊發涼,腳軟如絮,何人竟算計如此,引雲家知此滅族歌謠。
雲鞏自也是心神震顫,愁容滿面,凝視著紙上十言,陷進深深思索中。
若雲鶴於難民起事當夜便遇驛使,當日驛使所送,定非捷報,已過日,官家大怒,夏卿脫帽請察,可是有人攔了這邊關噩耗,竟連夏卿都沒有收到訊息。
若真如此,唯一紕漏之處,便在這夏卿沒發插手的兵糧調配問題上。
“昨日官家可臨朝?”
“昨日官家未坐明堂,今日,我才打聽到,前夜官家急召了蕭相進宮。”
“可打聽到,是何緣由?”
雲密搖頭,瞪大雙眼惡狠狠道,“哥哥,你這兩日是沒上朝,朝堂上那些人都差沒把根紮在蕭家了,一個個的,朝著我嗤鼻,把你弟弟我氣得吹鬍子瞪眼。”
“二叔,不知朝局上可有人出言阻攔王世翁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