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突地想起來面前還坐著一個蕭黨,謝氏一下就住了嘴。
蘇功欲言又止。
幾人飲了茶,便到了自行離去的時候了。
蘇功還是開了口,“蘭卿,我只當你是自己家侄兒,聖人的話,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啊。”
這話一出,周珮心想:這是好時機。
於是他站起身來,對著謝氏遙遙一拜,再站起身道:“周某出身貧微,能走到今日實屬不易,若有朝一日蕭家倒了,我周某沒什麼讓陛下高看的本事,便也會隨著蕭家倒臺的。但蘇家妹妹曾救濟過某,”
見謝氏不解地看過來,周珮解釋道:“妹妹曾在冬雪覆面之時,贈某一鬥篷之恩,周某定結草銜環以報之。妹妹身份之事,叔叔叔母不必擔憂。蕭家雖疑,卻沒有證據,某保證,蕭家決不可能尋到此事相關證據,這事,就止於周某這兒。”
這樣的話,倒引得蘇以言多看了他兩眼。
既讀孔孟,自行周禮。
忠臣不事二主。
能頻頻背叛有提擢之恩的人,有什麼可信度。
阿言還給周珮送過鬥篷,這事謝氏第一次聽說。
她看向蘇以言,蘇以言“嗯”了一聲。
解釋道:“便是前面開封那次,大雪封山,我前往雲家,想著快到了,路遇一人衣著單薄,便是周郎君。”
蘇以言隱去了那次的艱險。
她不願謝氏在這個時候替她擔心以前發生的事,就如同謝氏與蘇功從不在她面前提起流放的苦楚一般,便是潦草帶過。
周珮驚奇地望了她一眼。
二人竟在這事上面産生了默契。
難怪。
那日蘇功提起周珮時,說他心悅蘇以言,謝氏還納悶,這心悅之情是如何産生的呢
原來二人之間還有這淵源。
周珮道:“故而,周某不是忘恩負義之徒,妹妹身份,也就存於某心中。”
周珮這是坦承了。
蘇以言不知他目的何在。
直到謝氏朝著她笑,她突然知道了,這是攻心之計啊。
周珮行了剪拂禮,聲音從下方傳上來,又聽他道:“周某才疏德薄,舉目無親,無居身之所,得天恩眷顧,通判睦洲,又得叔叔青眼,棲身於此,叔叔於某,有收容之情,叔叔叔母若不嫌棄周某無能,周某願做叔叔叔母半子,明日定恭請冰人執柯。某此生僅娶妹妹一人,絕不納妾。”
這麼大禮。
前面那些話都是虛的。
原來是為了這話做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