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先前蘇以言提過的想託她帶給雲鶴的閑章。
姜氏笑著接過。
吩咐柏珠,收好。
蘇以言朝著她道謝,姜氏目光有著些許玩味,笑眯眯的,“鶴兒收到定會喜歡的。正好,若是他不回地方上任了。約摸我回到東京時,他的生辰便到了,這章就當做生辰禮送給他吧。”
蘇以言接上姜氏眼神,臉紅了一半,聽聞生辰二字,隨即一怔,圓溜了眼。
姜氏捧了茶,吹了吹,“我竟忘了,阿言你不知。他呀,是桃月的生辰,去歲一直忙於科考殿試之事,而且先前他八歲大病之時,那道長囑咐了及冠之前便莫替他作生辰。於是,府上便不給他做生辰宴,也基本上無人提起。”
原來這樣,怪不得無人提起。
那還有三年,蘇以言掰著指頭算算。
不知三年後又待如何了。
姜氏想著晚膳會在蘇府用,便叫了身邊的丫鬟小廝們一起做元宵吃的浮團子,蘇以言也參與了,樂在其中。
快到午膳時候了,姜氏差了子星迴去報信,她留蘇以言用膳,用的正是她們一起做成的團子。
午膳期間,蘇以言突然問:“大外姑,您知道謝懷嗎?”
姜氏默了片刻。
才道:“怎麼突然問起他了,官家不喜人提起他。”
“為何?”蘇以言用了一個浮團子,腮幫子還鼓鼓的,離了食宿禮儀均有規定的東京雲府,姜氏也不計較什麼“食不言寢不語”。
姜氏疑惑看向她,“怎麼阿言你很想知道他的事嗎?”
蘇以言掏出那枚銅章,輕輕放在桌面上,她將印面對著姜氏,“大外姑,你看,這是前些日子,我瞧他眼熟買下來的印,才知道這印的主人是謝懷。我問過父親,都和您說同樣的話,更加惹得我好奇了,官家為何不喜他,我聽哥哥說,外祖父很欣賞他,而且外祖父書房裡便掛著一副署名謝懷的畫。”
姜氏都沒進去過雲老相公的書房。
故而聞言,她驚了,嘆了一聲,喃喃道:“公父竟還有他的畫,也是。”
“阿言,這話你到外面去可別說了啊。”姜氏回過神來,囑咐她。
蘇以言啄米似的點頭,“阿言省得。”
“他是公父的門生,和你父親是同科下場,又是知交,後因捲入一場大案,只聽聞他裝柱而亡,那時候鶴兒才兩歲多一些,我因身子虛弱,等訊息傳到我耳朵裡時都過了好些日子了。”姜氏嘆息,“他是那年恩科的榜眼,文采斐然,又寫得一手好字,一手好丹青,官家很是寵信他,當時,有一年,大朝會上官家還讓他畫了文武畫像。”
是一手好字,一手好丹青,那三副畫都說明瞭此人極為擅長筆墨。
“什麼大案?”蘇以言起了心思,顧不得將浮團子嚥下去便發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