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差點把送到嘴邊的熱茶噴了出來。
“你說伯明先生和乾孃兩個人,誰更厲害一些?”緋煙又問。
琥珀腦海中浮現出兩人對立的場景,乾孃香玉嫵媚妖嬈,看起來嬌弱無力,下手卻比做了幾十年的劊子手還要犀利。
而伯明先生溫良恭謙,一副翩翩學者模樣,肚子裡卻早已經計劃出十幾個陰謀詭計,不用自己動手,對方便乖乖地落入陷阱。
琥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誰更厲害我不知道,反正哪一個都不能得罪。”
緋煙笑道:“我覺得我爹爹最厲害,你想想看,要不是他在經營的商鋪中發現了蛛絲馬跡,咱們才不會趕往這麼個破爛地方。”
反正夸人又不要錢,琥珀自然是把岳父大人一頓誇,什麼文韜武略,英名蓋世云云,把老婆哄得喜笑顏開。
緋煙的父親,飛龍城城主秦世龍手中的產業比琥珀想象中還要範圍豐富。
他前些日子透過靜安堂給小兩口傳遞訊息,說一向生意清淡的幽州城忽然煤炭價格暴漲,而且不少商戶不斷購入大量的硼砂。
硼砂並非日常所需,既不能吃,又不能穿,卻是冶煉必備的材料,此番大舉購入,必定內有原委。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曾經的長清教教眾,如今追隨秦城主的青袖姑姑的稟報。
她根據黑龍幫寄給秦城主的書信,發現當下幽州城太守蕭寅是一個缺了右耳,左手使刀的男子,說一口濃重的北音,竟與她認識的一個青龍幫同夥一般無二,只是名字不同罷了。
在青袖叛逃之後,此人便跟著銷聲匿跡。
原先以為他早就死了,卻沒想到跑到這邊陲城邦做上了太守,真是不懷疑都不行。
這才是為什麼,琥珀緋煙放棄了大好山光,一路往南朝著溼熱多雨的幽州城而去。
兩個小年輕正湊在一起說話,忽然客棧門外馬鳴聲響,還混雜著紛亂的腳步聲。
巨大的陣仗直接將店老闆引出了門外,只見二三十號人,外加隨行的駿馬和五輛馬車,浩浩蕩蕩堵在了客棧外面。
為首的一個黑瘦男子從馬上一躍而下,動作麻利,他朝著店老闆笑道:“麻煩店家準備幾間客房,還有幾桌飯食,另外喂一下我們的馬匹。”
位於荒郊野嶺,一日也見不著幾個客人的破敗客棧突然來了這麼一大筆生意,店老闆自然是樂得開了花。
接著他又有些惶恐不安,小心翼翼地道:“小店實在是寒酸,實在是沒有足夠的客房給諸位客官住。”
黑瘦男子大度地擺擺手:“我們擠著住就是了,打地鋪也行,這些個日子,能找到一處屋頂就算是謝天謝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