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阿海眼疾手快,在老嫗關門之前把腳卡在了門縫裡,他紅腫的大臉就要結結實實吃上一回閉門羹。
不過,避開了門板子拍面,卻沒避開腳被夾得生疼。
阿海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嚷嚷:“老人家,我們是來借宿的!”
驚慌失措的老嫗拼了命地想要關門,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就見那門板不停地與阿海的右腳進行親密接觸,發出巨大的聲響。
珊瑚急忙過來解圍,臉湊到門縫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臉:“老婆婆,我們不是壞人。”
李修又適時地從門縫遞進去一錠五兩的銀子,老嫗瞪大了眼睛瞅了瞅,這才手中鬆了勁,猶豫道:“你們......真的是來借宿的?”
三人同時點頭。
最終還是那錠銀子發揮了作用,老嫗終於開啟門,讓他們三人進去,等他們一進門,立刻又把門栓上了。
屋裡十分的昏暗,窗戶都封得嚴實。三人眯著眼睛看屋裡的情形,發現這裡是一處堂屋,除了一張蟲蛀壞的竹桌和幾條長凳,再無其他傢什。
屋後有一扇掛著布簾的門,想來是通往裡屋的。
老嫗有些侷促不安地看著三個年輕人,似乎從未遇見這樣的情形,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李修和善地笑了笑,拱手道:“我們是出門遊歷的師兄妹,所剩銀錢不多,住不起客棧,才冒昧打擾老人家,借住幾日之後就離開。”
老嫗侷促道:“我,我家裡沒什麼吃的招待客人。”
“能夠有一張床板睡覺就可以了。”李修大度地說。
老嫗手中不住摸著那塊銀錠子,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終於點頭:“後院還有間屋,是我兒子住的,他不在家,我給你們收拾收拾。”
三人急忙謝過。
老嫗轉身去了後院,李修他們便坐在堂屋等待。
阿海皺了皺鼻子:“這是什麼味兒?”
珊瑚跟著嗅了嗅:“不就是發黴的味道嗎?咱以前也住過這樣的地方,你忘記了?”
李修伸手在牆壁上劃過,只覺得指尖溼膩,原來竹篾混著黏土壘砌的牆壁上長滿了黑色的黴菌。
“這樣的地方住久了身體肯定會出問題。”阿海忍不住咋舌,“難道這裡的人一直都住的是這樣的房子?”
李修沒有答話,卻被這土牆吸引了注意力,他站起身走近了仔細去看。
阿海在他身後嚷嚷:“發了黴的牆有啥好看的。”
李修卻微微蹙眉,在黑白斑駁的牆壁上,他注意到一些刀劍劃過的痕跡,以及,若他猜得沒錯的話,還有些顏色烏深的地方,是鮮血留下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