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氣盛的魏子殷氣得瞠目結舌,正要與他辯駁,車騎將軍馬千衡低頭橫了他一眼,讓他住口,在這檔口,越是解釋越顯得自己無能。
“此次出戰,臣等確實大意輕敵了,不敢為自己辯駁,請陛下降旨責罰。”
承陽帝眼角掃過陸國師的臉龐,陷入了短暫的思索。
馬千衡跪拜叩頭的身姿巋然不動,他也在等待陛下會如何處置於他。
這次吃了敗仗確實不假,但是他從十四歲參軍入伍,由一名無名兵卒做到今日三品車騎將軍的位子,一路上不知累積了多少軍功才得以實現。
就連他的一隻左眼,也是在戰場上被一箭穿透,若不是他身法卓絕,連腦袋都要被當場刺穿。饒是如此,他也並未因此退出戰場,而是留著這一支斷箭插在眼眶中,繼續指揮著將士前進,那一戰,為西慶奪下了數座城池。
都說陛下近年來性子越發涼薄,我今日到要看看是否真的如此,他心中暗想。
承陽帝沉默片刻,終於開口:“死罪可免,但是爾等失職,不僅葬送了數萬西慶兵力,連同軍心也因此動搖,武衛將軍,護軍將軍削去官職,去禁衛軍中從小卒吧!至於車騎將軍,”
他頓了頓:“你近幾年鮮有敗仗,這一次得好好長個記性,且不罰你什麼,卸下這一身盔甲,回家閉門思過吧!”
朝堂上眾人傳遞著眼神,以陛下近幾年的作風來看,這處罰……未免太輕。
就連陸國師平靜的臉上也微露一絲詫異,但是轉瞬即逝,迅速恢復了平日的泰然自若。
幾位將軍叩頭謝恩,交還了軍印兵符,自此不再是手握重兵的大將,幾人成了無名小卒,一人解甲歸田。
承陽帝心不在焉地繼續聽其他大臣的奏章,突然眉頭蹙起,原本赤紅的膚色閃過一絲蒼白,幾滴虛汗從額上滲出。
他擺了擺手,打斷了話說一半的左都御史大人,說以後再議,也不等太監宣令,踏下龍椅大步而去。
大臣們倒也習以為常,寒暄苦笑幾句,各自退朝不提。
陸國師看著陛下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緩步而行,也朝著同樣的方向走去。
在陛下書房外,陸國師並未立即請旨入內,而是悄然立於門外,殷紅的眸子看著頭頂湛藍的天空,靜靜地等待著。
直到裡面傳來壓抑不住地痛苦喘息聲,他才捻著頜下白鬚,微微眯起眼眸,心中盤算著時間,又等了片刻,也不通傳,直接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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