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悠哉悠哉地跟在山匪頭子身後,一路蜿蜒著往山頂行去。約莫一盞茶的時候,終於見到了這群山匪落腳的山寨大門,兩人多高的木柵欄門此刻緊閉著,被多年的風雨侵蝕成了黑乎乎的顏色,左右兩座瞭望塔上各站了一個揹著長槍的守衛,一絲不苟看著前方。
看見一輛精巧的馬車逐漸駛近,前面走的還是自己人,守門的以為是山匪頭子帶著戰利品回來了,笑著打招呼:”喲,老驢,今兒回來的挺早啊!”
被叫做老驢的山匪頭子大力擺手,努力擠眼睛給守衛做暗號,但是那守衛完全就沒有看見,轉動著閘門就把山寨大門開啟了。
鐵一鳴對失望的老驢低喝一聲:“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
“我已經帶你們來寨子了,你們還想去哪兒?”老驢磨嘰著往山寨裡走。
“當然是去會會你們的頭領了。我還沒見過山寨首領呢,想必一定特別威風。”悠悠開口的是坐回車廂的百里鴻淵,他挑起車簾的一角,充滿興味地打量著四周。
老驢答應了,心想著,就憑你們兩個,敢孤身來到匪窩,看老大不把你們撕成兩半。
有了老大撐腰,老驢加快了腳步,幾乎是一路小跑往寨子裡最大的一棟主屋跑去,快到近前了,也不管身後二人,拼命大喊著:“老大救命!有人來寨子找茬啦!”
百里鴻淵也不慌張,任由他前去通風報信。鐵一鳴穩穩把馬車停在主屋外面,掀起了簾子。
百里鴻淵抬頭一看,高高的屋樑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四個大字:“義薄雲天”,不禁一笑:“詞是好詞,就是字醜了點。”
待他跳下馬車,門口已經圍了一群聽見通報趕出來的山匪,虎視眈眈盯著門外的這一主一僕。
“這些人都交給你了,”百里鴻淵對鐵一鳴說,“別下手太重,留著他們的命,我還有用。”
“是!”鐵一鳴答應了,心中暗想,那你剛才在山下還不殺得痛快。但是主子的命令不得不聽,他連兵器都沒亮,一雙空手就走向山匪。把迎面而來的山匪們一個個扭斷手臂,踢斷腳踝,或者隨手抓上兩個互相一撞,便扔在地上,他的身材極其高大,這些山匪在他手中就像是被隨意扭動的木偶人一般。不多時,地上便躺滿了嗷嗷慘叫的山匪們。
百里鴻淵跨過地上的山匪,徑直走近主屋。
裡面是一間寬敞的大廳,兩旁桌椅板凳雜亂地擺放著,上面是凌亂的酒碗和下酒菜,地上空的酒罐滾得到處都是,顯然剛剛還在宴飲。還有數十個沒有跟出去的山匪,看見信步走進來的纖衣少年,都暗自握緊了刀把,卻也不敢擅自行動。
大廳的前方,一張鋪了虎皮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彪悍的男人,滿面虯髯,他的身旁依著一個衣衫暴露的年輕女子,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的身前還有幾個同樣穿著豔俗露骨衣裙的女子,剛剛似乎在跳著舞,此刻都識相地躲在了一遍。
頭領斜睨著擅闖山寨的少年,手中酒碗卻並沒有放下,緩緩幹了,隨手一扔,“啪”地一聲,酒碗在百里鴻淵腳尖摔成碎片。
“哪裡跑來的後生,敢來爺爺的地盤撒野?”首領聲音猶如銅鑼,震得所有人鼓膜嗡嗡直響。
百里鴻淵腳下並不停止,帶著和善的笑容緩緩走向這個山匪首領:“我聽說山裡的規矩是力氣大的人說話,是嗎?我還沒做過山大王,要不讓我試一試?”
首領看著眼前這瘦得風一吹就倒了的少年,笑得震天響:“就憑你?”
“就憑我。”百里鴻淵的語氣依舊平靜,似乎沒聽出對方的諷刺,“我聽說你叫虎霸天是吧?據說西邊有異族善於御獸,能把兇猛的老虎訓練成聽話的大貓,我也想試試。”
虎霸天聽見他竟然敢嘲笑自己的名字,怒從心生,伸手就去拿椅子旁邊的烏鐵錘,這錘子乃用千年烏鐵所煅,重達百斤,一般人連提都提不起來,而虎霸天卻雙手各持一錘,舞得虎虎生風,不知有多少不服氣的,在他這柄烏鐵錘下成為肉餅。
他狂笑著,雙錘一擊,發出令人膽寒的嗡鳴聲。下面山匪們偷笑,這麼俊俏的少年郎就要變成一團難看的肉泥,真是可惜啊!
沒想到百里鴻淵腳下依舊不停,轉眼已經來到虎霸天的面前,都不需要對方前進,直接一揮手臂就能一錘擊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