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先是用奇怪的眼光看了李修片刻,才開口道:“這兩件事都發生在皇宮之內。一件,是二皇子殿下百里淳于於十月初三日喝下鴆酒自盡,另一件,是皇長子百里昌胤被封為金昌王,派往封地北川州,目前已經在路上了。”
“什麼!”李修未等月影把話說完,就忍不住喝了出來,三步走到月影身前,拉著他的胳膊問道,“你該不會聽錯了吧?二皇兄怎麼會服毒自盡呢?”在激動之下,他完全顧不得自己現在的身份了,還是按照習慣叫了出來。
月影神色凝重,但是語氣卻十分肯定:“這些訊息,是師父親自告訴我的,不會有假。現在宮裡一片混亂,朝廷局勢也受到了牽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二皇兄向來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又最喜享樂,怎麼就會自盡了呢?”李修想起數日前師父給自己看的那張紙條,上面寫著百里淳于密謀造反,被下了天牢,他一直不敢相信,沒想到僅僅十多天後,便傳來他身故的訊息。
月影略微遲疑,但還是語氣平靜地開口:“這事得從一個月前說起,九月初九重陽節那日,宮裡照例舉行慶典,其中就有一班雜耍藝人,據說是二皇子殿下親自挑選的,帶到宮中為慶典助興。那時候酒過三巡,所有人都有些醉意,那雜耍班子竟然在表演拋接的球裡藏了火藥,趁人不備,全部丟向坐在龍椅上的皇上和皇后,以及離他們最近的太子殿下。”
“那父皇他……”李修聽得雙手滿是冷汗,忍不住發問。
“皇上一切安虞,”月影告訴他,“幸好附近的守衛機警,及時推倒了桌子擋在了皇上身前,才沒有出事,只是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微有輕傷。皇上為此震怒,派官員徹查此事,以及搜了二皇子殿下的寢宮,據說查出與臣子私下結交的證據,於是二皇子殿下就被關進了天牢,數日後便自盡了。”
李修慢慢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又問道:“那皇長兄又是為了什麼事情被封往外地呢?”
“因為據說,二皇子殿下飲下的鴆酒,就是皇長子殿下送去的。”月影平靜地說。
“什麼?”今日聽到的訊息猶如一個一個的驚天炸雷在李修耳邊炸開,讓他有些聽不懂言語的意義了。
“皇長兄為什麼要這麼做?兄弟之間互相殘殺,父皇會怎麼想?”李修腦海中一片混亂,心臟突突地跳著。數月之間,自己視為家的皇宮竟然一片翻天覆地。
月影說道:“皇長子分辨說,他是為了維護皇上,保護皇上的安危才這麼做的。是否真是這樣,就不為外人所知了。只知道,二皇子殿下臨死之前,皇長子殿下去天牢見過他。皇上惦念骨肉情分,只把他分封到外地,無令不得回宮。”
李修捂著胸口,只覺得腳下不穩,胸中氣悶得慌,他的大腦似乎在拼命思索,但是又是一團亂麻一般,根本靜不下來。
阿海和小山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阿海走到他旁邊,無聲地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大廳上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沉默著,直到伯明先生開口,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李修,這件事你怎麼看?”
李修驀地抬起頭,看向神態悠閒的師父,只覺得他的眼睛深邃得看不見底。被師父冷冰冰的眼神一盯,李修瞬間就冷靜下來。他腦海中把剛剛得到的訊息迅速梳理了一遍,有些猶豫地開口道:“這幾件事,看起來都是有因有果,但是似乎每一件事又都十分不自然,似乎有一把無形的手在暗處推動著。”
伯明先生點頭:“說得不錯,那你覺得這把手是誰的?”
李修咬著手指,繼續思索著:“若說六皇,六王爺的事情是皇上所為,我倒是有些相信的,只是接下來的兩件,就毫無頭緒了。”
伯明先生道:“有的時候,看待事情,不僅僅要去尋找原因,也得看清楚帶來的後果。你覺得,這三件事情之後,誰的收益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