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允誐在朝房肆意毆打大臣”,胤禛在朝堂上,象徵性的斥責了十阿哥一番,又扣除了他三個月的俸祿。他必須這麼做,畢竟那麼多大臣都看著,他不能一點懲罰都不給,但十阿哥還是氣得夠嗆,他和胤禛說,斯傑潘也打傷了他九哥,為什麼胤禛不扣斯傑潘的俸祿銀子?
胤禛掀了掀眼皮:“你九哥不讓我扣。至於為什麼,你問他去。”
十阿哥更加氣悶,他和九阿哥說,難道就由著斯傑潘這麼欺負他們?
“是我那天說話太過分。”九阿哥說,“翻了他的舊賬,把他給說惱了,責任在我。”
斯傑潘那之後好幾天沒能來上朝,據說他被十阿哥那一拳給打得鼻青臉腫的,沒法出門。九阿哥卻像沒事人似的,竟然叫吳十七將自家做的菜,還有鮮甜的桃子,送到斯傑潘的府上,美其名曰,賠罪。
結果斯傑潘那邊根本不接受賠罪,送去的菜和水果,全讓管家給扔出來了,斯傑潘的那個管家老萬還氣哼哼指著吳十七說:“回去告訴你們九爺,我們老爺連一根頭髮絲兒都不會沾他的!”
吳十七非常生氣,他覺得自家主子去賠罪,這就已經是放下身段了,已經紆尊降貴了。自家主子是先帝爺的親兒子!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他斯傑潘算什麼東西?不知道哪裡跑來的一個四品官,居然還敢在九阿哥面前耍橫!
九阿哥自己倒是沒怎麼生氣,他在家裡想了一兩天,沒再去找斯傑潘,反而轉頭進了宮。
那天並不是上朝的日子,可是九阿哥也不管那麼多,他直通通進宮來,只說有重要的公事要見皇上,太監們也不敢阻攔,只得速速去通報胤禛。
胤禛正和一個官僚在聊公事,一聽太監說九阿哥有急事要見皇上,他也沒讓那官員離開,就叫九阿哥覲見。
不多時,九阿哥急急火火進來房間,他一打簾子,開口就是:“四哥……”
結果發現,屋裡還有一個人,是個中年官僚,瘦瘦巴巴的,臉很陌生——其實是九阿哥隔絕官場十年了,根本不熟悉如今的官員。
他愣了一愣,就問:“這誰啊?”
胤禛指了指那人:“田文鏡。”
田文鏡趕緊起身,九阿哥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個強迫症啊。”
說完,又趕緊對胤禛說:“臣來請旨的。”
胤禛皺了皺眉:“別瞎說,人家不是強迫症——你又請什麼旨?”
九阿哥笑了笑,就把前兩天吳十七送去的東西,都被斯傑潘給扔出來的事兒,和胤禛說了。
“我想著,再送去他還要扔,如果說是請了旨,皇上叫送的東西,他就不好再扔了。”
胤禛無奈:“他往外扔,你就別再往裡送了唄。”
“那怎麼行。”九阿哥理直氣壯道,“我可不是這麼容易打退堂鼓的人。”
胤禛想了想說,這樣,他給寫個條兒。
九阿哥大喜:“那更好了,有手諭,他怎麼也得開門的。”
胤禛拿了筆,剛寫了倆字又停下來,他突然轉頭看看九阿哥:“老九,難道……你彎了?”
田文鏡本來在旁邊很有興趣地聽著,這個詞,他卻聽不懂了。
九阿哥被他一問,仰頭看天:“老實說……沒有。”
胤禛愈發皺眉,他嘆道:“那你這又是何必?你逼著他想起來,你還是個直的,你讓他想起來幹什麼?”
九阿哥一笑:“他想不想的起來,和我是彎是直沒關係,四哥,他失去的並非是我,而是他從前長達數十年的正常生活。我不想他就這樣帶著一肚子仇恨結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