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戰事席捲過部落村寨,自稱戰神子民的信徒向奧林匹斯山哀鳴祈求,祈盼戰神阿瑞斯降下神蹟,摧毀殘暴的劫掠者。
最終,悲聲祈求之人被一根長矛刺穿,攜帶著強悍勁道的長矛將祈求者釘在了地上,鮮血如縷順著長矛滑落,暗紅之色的土地再次沾染鮮血。
祈求者仰面朝天,身體被長矛支撐懸空仰躺,烏黑的臉孔上悲慼之色逐漸消融,眼眸裡的卑微期盼被憤怒吞噬,最終憤怒有被死寂吞噬。
在最後一縷生命氣息消亡的剎那,這名往日對十二主神之一的戰神阿瑞斯無比崇敬乃至自詡為戰神選民的色雷斯信徒,狂熱信仰徹底崩潰,只餘憤怒和絕望,空洞的目光洞穿天空濃雲,如若無言的控訴。
諸神高居奧林匹斯神山,俯瞰眾生,汲取信仰,卻吝嗇降下神光,被色雷斯人崇敬為冥世之神、戰神的阿瑞斯,終究是暴戾成性專司不義之戰的神之憎惡者,凡是戰火侵染所致處,皆是其力量的源泉,信徒被殘忍屠戮亦是其眸中的歡快大戲。
劫掠者長矛短劍,刺穿了這座人數僅逾百的色雷斯人部落。
當朝陽初升之際,這場卑鄙的夜襲,已然結束,那身體被長矛刺穿、信仰亦被摧毀的戰神信徒,正是這場屠殺的最後一個犧牲者。
“打掃戰場,食物、葡萄酒、布匹衣物還有武器,凡是有用的都帶走!”
劫掠者的首領走出一間營寨,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甲,插好短劍,滿面暢快之意地提起盾牌和長矛,高聲呼喊道。
“是!老大!”
幾個聲音呼應著喊道,隨即快速洗劫起來,這些人輕易搜出所有的東西,顯然經驗豐富。
首領掏出一塊肉乾塞進嘴裡咀嚼起來,剛做完那種事情嘴巴里總是有些乾澀無味,這種帶著些鹹味的肉乾自然是很不錯的潤口物。
他身材壯碩強健,魁梧不凡,散發著一股兇悍的煞氣。
面板乾燥黝黑,粗狂的面容隨著咀嚼肉乾的動作而露出幾分猙獰之色,如若獵犬餓狼般的尖銳眼眸掃過這狼藉一片的營寨,這是唯一能夠取悅於他的景色了。
他的視線掃過,忽然在那被釘在地上的身影上定格,微蹙了一下眉毛,然後看向一個正在死人身上摸索的手下。
“不要留下任何武器,我說的是每一件,去將那支長矛拔下來!”
被首領注視的矮個子忙不迭地點頭,靈巧的翻越上去,雙手抓住了長矛,用力的試圖拔出。
只是就在這時,長矛剛剛拔出了一截,矮個子忽然察覺這個被長矛貫穿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一聲含糊的低壓呻吟更是彷彿從沙啞的喉嚨中發出,嚇得他鬆開了長矛,驚呼一聲後跳了一步。
“怎麼啦?”
首領蹙眉呼喊道,手裡的長矛卻是握緊了起來。
不止是矮個子察覺到了那個被刺穿的身影動彈了一下,站在不遠處關注著那邊的他也看到了這一幕,在這諸神時常行走於世的世界中,許多神秘鬼祟的事情都時有發生,身為人類,雖然鮮少見到這些神蹟,卻往往對此充滿了警惕戒備。
“埃薩斯,你又見到鬼魂啦?哈哈哈!”
戲謔的嘲笑聲從不遠處傳來,相貌醜陋的劫掠者咧開嘴巴露出一口黃牙,指著矮個子大笑起來。
聽到這話,想起這個叫做埃薩斯的矮個子曾經的荒唐趣事,首領緊繃的心緒不由得一鬆,搖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