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戈斯的前國王阿克里西奧斯是安德羅默達父親克普斯的表兄弟,阿克里西奧斯因觸怒諸神之王宙斯而為雷擊而死,如今克普斯國王再次走上阿克里西奧斯的老路,安德羅默達對將來充滿了悲觀。
狂妄自大說的便是如今的阿戈斯,燒燬神廟、摧毀神像的唯一後果便是觸怒諸神,使得諸神降下懲罰,如今王宮裡面載歌載舞,王宮外的人民卻怨聲載道,除她時常外出體恤民情外,王宮裡的貴族們都沉浸在了那豐功偉業當中,無法自拔。
她曾試過勸誡,堵住她嘴巴的卻是王后遞來的美酒,在那‘歡快愉悅’的宴會上,沒有人想要聽她的‘危言聳聽’,也無人想看她美麗的面龐爬滿哀怨,於是,當她偷偷溜出亦是無人察覺。
就連王宮侍衛都沉浸在宴會中,沉浸在歌舞、美酒之中。
鶯歌燕舞,歡聲不絕,脫離的宴會的安德羅默達不禁有種掙脫束縛的輕鬆感覺,可是再一想到城市中的忍飢挨餓的人民,憂愁和憤懣就爬上了她的眉梢。
唯有長哼一聲以作發洩,然後便在石臺旁坐下,依靠著石柱默然出神。
“美麗的公主,因何煩擾?也許在下可以幫你解憂。”
正在這時候,清朗柔和的嗓音從一旁傳了過來,安德羅默達詫異地循聲瞧去,心想是誰竟然能從那宴會中掙脫出來,卻只見模樣異於常人卻有種格外俊朗的黑髮男人攜僕役走來,氣質不俗,令人見之難忘,所以她輕易判斷出這不是王宮裡的人,甚至可能不是阿戈斯的人。
“你是誰?”
她直起身來,握住放在石臺上的黃金而成的鑄造酒杯,緊握著戒備問道。
“一名途經於此的過客。”
感受到對方的戒備之意,高峰在幾步外頓足,這個距離於他而言就是瞬間跨越的事,但卻能令安德羅默達感受到一絲安慰。
俯身恭敬致禮後,高峰抬起頭來打量這位阿戈斯公主,見其身著鵝黃色長裙,頭戴公主冠,隱見身材曼妙,氣質端莊高貴。
她膚色白皙如若珍珠瑩光,鼻樑秀美挺翹黛眉彎彎如若勾月,唇瓣紅潤帶著一抹水色晶瑩,棕色眼眸明亮間隱現哀愁,當然,還有不可避免的戒備之色。
“過客?你為何事來此?”
安德羅默達眉毛微蹙,雙手握住金盃充當武器,對方雖然雙眸中帶著欣賞之色,而非淫邪,但被上下打量之間,還是讓她有些惱怒,她只覺得自己在對方的眼中像是一個漂亮的花瓶,是物而非人。
“在下幾日之前初來至此,來的路上卻曾數次遇見阿戈斯士兵,見他們焚燒神廟、摧毀神像,現在來到阿戈斯之後見到許多情況,果如心中所猜測的那樣,諸神已在無形中降下懲罰警示,又聽聞克普斯國王對此置若罔聞,日日在王宮內宴會作樂,遂特來此提醒王宮權柄的執掌者。”
高峰話語平緩,說的卻是這王宮中無人敢言的禁忌,不僅褻瀆諸神,還有他最後所說的那句話,王宮權柄的執掌者,所指的是誰?
安德羅默達卻是沒有察覺此點,她的父王克普斯國王如今正值壯年,且還有個弟弟菲紐斯,若是克普斯突然逝世,菲紐斯才是最可能成為阿戈斯國王的人,而她雖是公主,擁有繼承王位的資格,但她卻從未曾幻想過戴上王冠。
因此高峰話語中雖有隱晦未曾明言,她卻是絲毫也沒有領會到。
安德羅默達聽聞這些話,不但放鬆了戒備,甚至還驚慌地左右看去,見無人至此,這才拍著胸口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