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淡淡看了他一眼:“若是讓本王知道你們有傷天害理的行為,便是你們在泉州,本王也有法子收拾了你們。”他語調雖然淡淡,但情態氣勢,銳利如刀。
李一默被他一眼看得渾身發涼,心裡想著果然是年紀輕輕便領兵出征平了北疆的人,面上卻還是哈哈一笑:“王爺果然仁慈寬厚,愛民如子,我李氏兄弟,又不是無本之木,好端端為甚麼要背離鄉土?自然是要為家鄉人做些好事的。”
楚昭冷哼了聲道:“此交易私下進行,不可走漏訊息,到時候會安排專人與你們對接即可,今後你不許再在王府進出招人耳目。”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竟是個送客之意了。
李一默心下大憾道:“今日得見王爺風采,當真令人心折,王爺乃貴人,不敢奢望時時得見,也還當偶爾賜我們拜謁一面才是。”
楚昭不置可否,身旁英順已上前請了李一默告辭不提。
送走李一默,楚昭回了寢殿,英順上前一邊替他解衣一邊笑道:“不是說今兒不回了嗎?小世子今天還說想見您,小的回了他的。”
楚昭問:“壽哥兒有什麼事嗎?”
英順道:“並沒什麼大事,說是如意生了病,下邊人沒敢放院子裡,壽哥兒鬧著要見狗,聽說病了又說要面見父王讓父王給如意治病。”
楚昭道:“那叫良醫所好好診治,那狗忠心為主,當得起。”話音才落,已聽到傅雙林在外間問:“王爺在嗎?”
英順抿嘴笑道:“這又是演的哪一齣戲呢。”話音未落雙林已挑了簾子進來,一眼先看到楚昭上上下下看了一下,才鬆了口氣道:“聽說殿下遇刺,沒事吧?”
楚昭本來還繃著臉不想理他,結果看雙林一身狐裘上全都是雪珠子,顯然是冒著雪騎馬回來的,皺了眉道:“馬車車廂都是用的楠木和鋼鐵打的,能有什麼事?外邊雪大,你也不坐個車子,真正胡鬧!”一邊走了過去替他解了狐裘,結果看到裡頭還是屋內的薄袍子,想來是得了訊息連忙趕了出來,也沒加件棉袍,靴子也沒穿只穿了雙普通的厚底鞋,一摸手冰涼的,心下更是有些惱怒,叫人上了薑湯過來。
雙林卻拉了他的手道:“果然沒傷到吧?”
楚昭冷哼了聲:“請了個藏頭露尾的倭人在樓閣上射毒箭下來,想也知道是誰,孤看他便是封了太子,手裡也沒幾個銀錢,請得起什麼上臺面的人?”
雙林心裡卻十分後怕,低聲道:“這出行還是得小心些,暗箭難防。”楚昭看他擔心的樣子,心下一甜,拉了他的手正要說話,卻聽到外頭英順來報:“門房送了信進來,說適才的客人命崑崙奴送了東西和信來,門房不敢自專,遣人進來問問如何處置。”
雙林聽到崑崙奴已一怔,轉頭看楚昭,楚昭滿臉慍怒道:“都這樣晚了!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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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順低聲道:“那崑崙奴說是主人交代的務必要請主子手下,說是很重要的物事。”
楚昭看了眼雙林,想了下怕是什麼事,便道:“接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英順呈了進來,只見一個描金楠木匣子,十分精美,雙林卻有些擔心,問道:“驗過沒?”
英順道:“已驗過了,並無夾帶危險物事。”
雙林卻正色對楚昭道:“如今情勢不得不防,這東西還是小的來替你開看吧。”說罷不由分說接了過去,開啟看到裡頭暗紅絲絨上,託著大如鴿卵的一顆黑珍珠,寶光燦爛,渾圓玲瓏,這樣大的珍珠,非深海不可得,更何況是純黑色的,即便是雙林前世,也未見過如此之大的天然黑珍珠,幾乎可以說是價值連城了。匣子附著一張紙箋,疊成同心樣,開啟一看,上頭仍是那熟悉的筆跡:“自今日得見王爺,風采如儀,正如庭前玉樹,草民傾慕不已,中心如醉,今送上深海明珠一枚,望來日尚能拜見之期,草民李一默拜。”
雙林終於忍俊不禁,將那明珠往楚昭懷裡塞去揶揄道:“好一粒深海明珠,萬中無一,王爺可要好好珍惜這份情誼。”
楚昭看著那紙箋,臉色著實有些難看,然而看到雙林雙唇含笑,眉目舒展,自己也掌不住笑了,伸手去拉了雙林道:“好了我們莫要說這不相干的人了。”雙林點頭道:“不相干?誰前腳才怪了我,後頭怎麼又和這人干係上了?好好的人家送珠子來做什麼?”
楚昭將遇刺的前因後果說了一番,期間少不得將雙林拉到了床上擁著,雙林道:“這般安排也是好的,王爺為了不讓我去和他再見面,也是煞費苦心了,居然降貴紓尊去和海盜談生意。”
楚昭手上一面輕輕替他解了袍子,一面笑道:“冤枉,是他自己追著我要買龍鱗刀,可見之前找你買不過是個幌子,心裡只怕早想了要借刺殺這樁事來施恩於我,才好和我談生意罷了。可惜被我識破,他也只好拉下了臉硬上。”
雙林還要說話,楚昭早低頭噙了他的唇,深深吮吸,帳幔重重垂下,殿內早就空無一人,只時不時聽到雙林低低的抽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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