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過來的鬼魂，在紅線外張開血盆大嘴，朝我們咆哮怒紅，沾滿血跡的雙手想伸進來，卻被阻隔擋在外面。
他們不死心，滲著血的手印在牆上，一點點往上攀爬。
結果爬起來在摔下，摔下去在爬起來，反反覆覆。
站著的鬼用身體衝撞，衝一次卻倒一次，週而復始的朝裡面衝撞。
那些鬼摔的摻目忍睹，有的胳膊摔斷，有的腦袋脖子分家，滾到角落裡，還有的把自己腳骨扯下來，雙手抓著腳骨拼命的敲打牆。
西面，有幾個瘦骨嶙峋的孩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站在紅線外悽悽嗚嗚的大哭。
憤怒的，咆哮的，悽悽瘋瘋的，哇哇大哭的……各種聲音匯合在一起，我雞皮疙瘩全冒起來了。
師傅站在我旁邊，我順著師傅目光望去，她在暗中打量俞瑩。
我低聲對師傅道：“師傅，她是不是太鎮定了，難道有問題？”
師傅搖頭：“她應該是同道中人，想來查東方會所的，什麼表姐失蹤不過是個開脫的藉口，進來東方會所這麼久，也沒見她提出找什麼表姐。”
師傅壓低聲音數落我：“以後看人看清楚點。不要什麼活都接，從祖師爺那一代開始，接活都是講規矩的，不像徐老道那樣，只要給錢就六親不認了。”
我頭一低，趕緊認錯：“是師傅，我錯了，她那會不是哭得厲害嗎，我那裡見過這種架勢。”
這時，李盛煊走過來，臉色有些發白，心有餘悸道：“鬼都長的這樣？太嚇人了，我被子都會做噩夢。”
孫慕楓還好，面無表情走過來：“好惡心的鬼，我的宵夜都快吐出來了，早知道不吃這麼多了。嘔……不行了，我快受不了了，天師，有沒有辦法把他們趕走。”
師傅沒出聲，轉頭蕭寒的看了我一眼。
師傅意思很明顯，要我趕走那些鬼。
孫慕楓眼力好，跑到我身邊催促道：“快點，把那些鬼都趕走，我反胃的很，快吐了。”
問題是，我那裡會趕鬼啊！
我自拜師學藝，向來都是被鬼趕的份。
師傅瞅了我一眼：“還不動手？”
我喉嚨滑動，走到紅線邊緣，掏出黃符戰戰兢兢的看著地上猙獰恐怖的鬼魂。
那些鬼全部看著我，長長的舌頭伸到下巴，嘴裡，眼裡，鼻子裡全部滲著血，濃郁的血腥味和惡臭喂讓人作嘔。
身後，師傅嚴聲厲色道：“自己畫符。”
她現在是在逼我獨擋一面。
我把符紙收回，掏出黃紙，指尖咬破，滲出的血符紙上飛速畫著驅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