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魅聽見我的話，雙眸下垂，表情哀傷。
鍾景在她雪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鎮定的回答我：“為了保護她。”
“……”
我弄不明白了，斜眼問鍾景：“她明明和我契約了，她算我養的小鬼，你家裡人還不打算放過她？”
“鍾家沒你想的這麼簡單，其實鍾家很多旁枝散在各地，為了爭奪鍾家嫡傳弟子的位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如果他們知道我和採魅的事情，一定會來家裡鬧個天翻地覆，從小姑手裡奪回祖宗牌位和手裡的幾本秘籍，還有法器。”
“千百年傳承下來，鍾家能者居上，那些旁枝左道，心術已經不純不正，他們打著鍾家旗幟，在外面做些斂財，傷天害理，招搖拐騙的勾搭，我祖父一怒之下，把幾支旁枝全部驅逐出鍾家，族譜上名字都驅除了。對外宣傳鍾家就此一脈，小姑是父親一輩裡最出色的天師，而我是作為接班人，接替小姑的位置。”
鍾景聲音充滿了無奈，二十一歲的大男孩子，話裡我居然聽出了悲憤的味道。
“可是如果你和採魅在一起？”
“我有辦法讓她維持人態在凡間生活，前提必須結了冥婚。”
我不解的問道：“和傲雪一樣？傲雪都是師傅用盡量一生功德，換她十年人間的生活。你有什麼？有和師傅一樣的功德嗎？”
鍾景只是笑了笑，沒告訴我他具體怎麼做。
我問他：“你到底怎麼做？”
他反而笑著嘲諷我：“你學藝不精，我不告訴你。”
我有點生氣了：“喂，鍾景，你別過分啊，我和你擅長的東西不同，我只專注抓鬼，你專注玄術。你比我進師門早，我只是……只是沒有努力學，不然遲早會超過你的。”
鍾景乾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這時候宿舍前門傳來了救護車和警車的報警聲，我才意識到宿舍裡還躺著一個屍體，還有文莉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都怪我，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從宿舍樓後面跑到前面時，蓉蓉的屍體被抬出來，白單蓋著身體，臉上的地方被鮮血浸染。
寒風一吹過來，吹開了白單一角，我看見她的臉，打了一個寒磣。
她的鼻子不見了，下巴也沒有了，變成血肉模糊的樣子，鼻子和下巴接連臉皮的地方，居然長起了一塊塊的屍斑。
臉上的肉開始腐爛變黑，露出白色的頭骨。
連血液都變成黑色，她的樣子不是剛死的，而是死去多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