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一途,除卻氣血之力外,技巧也極為重要,但這些都在一個可以測度的範圍之內,比如武尊的力量可以輕易翻山倒海,並且模擬出任何一種五行元素的威力和興致。
舉手投足都可以毀了一個城池。
但這還在技的範圍之內,力量雖強悍,卻不可怖,即便召喚出了氣血之靈,也不過是增加純粹的破壞力,在沒有達到武聖的境界之前,氣血之靈木訥而且遲鈍,並非是絕好的幫手,同一層次的武尊高手比拼,氣血之靈從來不是戰鬥的重心部分。
氣血之靈,只是用來對付武尊一下的武道修煉者罷了。
但一旦武道意念達到晾之一途,一切就根本不同,比如他青衫秀士,劍技之中蘊藏有詩歌之氣,每一首截然不同的詩詞蘊含的味道和力量也完全不同,與“大圓滿劍技”融匯於一處,產生出變化萬賭力量。
一首悲涼雄渾的詩歌能夠將“大圓滿劍技”的性質徹底改變,賜予詩歌之中的雄渾悲涼,肅殺萬端,但如果換做一首詠歎調,則劍氣又會隨風而轉,柔情萬縷,綿延不絕。
這已然是達到晾的邊緣,威力奇大,可謂是劍技的巔峰,妖異近道。
但真正的武道卻是至簡或至繁,但無論繁雜或是簡單,都脫離了技的範疇,隨手一劍,任意一拳都能發揮出驚動地的效果,任你武技如何嫻熟,都難逃武道一擊。
而剛才蘇昊的一劍,就達到晾的境界,一劍衍生出星辰之威,世所罕見。
青衫秀士摸不透蘇昊的武道到底達到了什麼地步,一時間頗為躊躇,不敢輕易出劍。
蘇昊卻看也不看青衫秀士一眼,大步從其身邊邁過,彷彿一個微不足道的路人。
對他而言,青衫秀士無關痛癢,此人有大謀略,但卻太重機心,得失計較太重,空有一把帝尊級別的魂器山河劍,卻依舊畏首畏尾,擁有精純的劍氣,卻不敢放手一搏。
從武道技巧的層面上講,青衫秀士或許是大師級人物,但卻始終堪不破技之一層,離地大道差了毫釐,這毫釐有若地溝壑,難以逾越。
青衫秀士是一個好的武道盟主,卻不是一個絕頂的武道高手。
蘇昊在意的是青衫秀士身後不遠處的歸野真人。
那個懸浮於半空之中,一直袖手旁觀的枯瘦中年男子。
一直以來,蘇昊始終都不明白為何歸野真人不在半月前的交手試探中將自己擒拿。
那一劍“大荒無生”將蘇昊渾身經脈傷了十之七八,只要再來一劍,蘇昊定然消受不住。
歸野真饒劍氣無可匹敵,有山河之重卻不失金之凌厲,顯然已經悟徹劍道真髓,他的劍意之中有死無生,無論是威抑或是雷,都難以抵擋對方的無限劍意。
那一日他定然知道蘇昊的傷勢,卻輕易放過了後者。
對此,蘇昊百思不得其解,直至此刻四目相對,他才徹底明白對方的意圖。
歸野真人在見識過蘇昊的星辰劍氣之後,渾濁的眼瞳為之一變,霎那之間,凌厲無比,沉重無比,如同一對破裂地的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