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滕瑞麒孤身出門,背起行囊帶了少許乾糧直奔黎山而去。
黎陽縣依黎山而建,整座縣城便在山腳下不遠處,站在城內可直接看到山頂,眼力好些還能看見半山腰的松樹。
望山跑死馬,哪怕不遠,滕瑞麒也走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才趕到。
黎陽山不高也不陡峭,但林密草多,只有一條路能通行。
剛剛來到山路邊,便有人上前阻攔。
“書生,山上有妖怪,你如果要趕路還是繞一圈吧,不值當為了抄個近路把小命給搭上。”
滕瑞麒好奇道,“你是附近的山民吧?”
那人點點頭,“的確不假,不過自從山上來了頭山魈後,哪裡還有什麼山民,連山都不敢上。”
“上不了山,你們靠什麼過活?”
古代不比現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附近有山,多半是種兩畝薄田,上山打獵挖草藥或者砍柴,一旦山上不去,離食不果腹家破人亡也就不遠了。
但是,滕瑞麒看眼前這人雖然面有菜色,但勉強還能吃飽飯。
山民望向黎陽縣城孺慕道,“縣令大人可憐我們,另外找一塊地方給我們住,分了不少田地,吃飽飯還是沒問題。”
“這山魈雖然兇惡,卻只在山上,絕不會下來,不然我們也不敢在這裡守著。聽我一句勸,這黎山你把握不住。”
滕瑞麒好奇道,“既然你們都不在這裡住了,為什麼還要守著勸阻別人?”
“呸。”山民啐了口唾沫,嫌惡道,“虧你還是個讀書人,我看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仁智禮儀信一點都沒有。明明知道山上有妖,不管不顧放任過路人上山,你們讀書人做的出來,我們做不出來。”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時刻把道德掛在嘴邊的人,多半是既無道也無德的偽君子之流,真正的道德之士可能不知道“道德”二字怎麼寫,也不清楚自己做的事是否符合道德,僅憑胸腔一股善意,但恰是道德的最好闡述。
滕瑞麒精神力一動,硬生生拔起旁邊一株古樹,道,“大哥勿怪,我是聞縣令請來幫忙除妖的。”
山民手足無措,臉上夾雜著惶恐與激動,惶恐於剛剛出言嘲諷,激動於馬上可以回到故土。
“你們做的很好。”
看出山民心思後,滕瑞麒誇獎一句消除他的不安,身形如電,直奔山頂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中,山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神仙,您可一定要殺了那妖怪啊,俺兒子就是死在它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