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悶悶哼了一聲,利利索索地從地上爬起。
緊接著就如之前一樣,赤腳繞到山的另一頭,從滿山的荊棘從中穿過一路來到山崖後,再次躍下。
那天從昌元城逃離後,胡源就在奔回羅剎嶺的途中遇見了這座山。
他也想回到羅剎嶺在安心把身體打磨,可他心中的躁意實在憋得厲害,再不讓他找些事情發洩,怕是要活活把他逼瘋。
所以當他尋到這座山,他直接一股腦兒衝了進去,在荊棘叢裡玩的那叫一個爽。
然而爽沒爽多久,他的身體就強橫到了荊棘叢再也劃不開的地步,讓他不得不另尋它法來繼續消磨心中久居不散的躁意。
所以,又有了他跳崖的一幕。
這些天來,他從早到晚的重複著這件事,一刻也沒有停歇過。
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跳下山崖,可能有近千次,也可能已經過了一千次。
他只知道自己再過不了多久就不能再依靠這種方式消磨了,跳崖已經對他沒有多少幫助了。
據他估計,存留在體內的藥效可能還有十分之一二。
如若跳崖的方式不能再對他造成傷害,那這十分之一二的藥效即便不再使他心中的躁意強烈到不行,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散。
這樣一來,似乎有些可惜?
砰!
又是一次躍下。
胡源近乎麻木地反反覆覆做著這一件事。
他腦袋歪著,看向不知疲倦的衝向礁石激起丈許之高的水花,那一往無前的精神簡直跟自己一樣,尤其在他看到礁石的表面都被水流沖刷地出了痕跡,更讓他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值得,絕對值得。
爬起,繼續。
胡源提起一股勁,準備只用一口氣跑到山的另一頭。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恍然發現這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也讓他十分享受,不僅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讓他極大的感到滿足。
這時,激流中飄過一杆木槍。
胡源一看到它鋒利的槍尖,頓時就愣住了。
下一瞬,身影突兀在巨石上變得模糊,卻在即將散去之時又變得清晰起來,只不過此時的身影與之先前相比,多了一把長槍。
壓抑著親手拿槍捅向自己的衝動,胡源把目光重新投回激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