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舞微閉著眼睛,只顧自己回憶,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所以等她轉過頭來,墨蒼雲已經恢復了平靜。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她有點期待:“聽出什麼了嗎?這是什麼曲子?”
墨蒼雲搖了搖頭,依然沒有什麼異常:“沒什麼頭緒。”
“難道是我哼的不對?”墨雪舞顯然也不大好糊弄,“我記得就是這樣的……也可能不準確。”
“先不想了。”墨蒼雲嘆了口氣,“瀟絕情這個人,本來就喜怒無常,無法捉摸,等他願意了,說不定就會回來找你。再說他已經不能說話二十年了,早就習慣了。”
墨雪舞雙手托腮,還是有點兒憂慮:“我知道口不能言並不會影響他的正常生活,可問題是昨夜他明明不大正常,我就是擔心他一旦再度癲狂,會傷人傷己。”
“應該不至於。”墨蒼雲搖頭,安慰了一句,“約摸著他回到海照國之後,我會寫封信給他,問問情況,別擔心。”
現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墨雪舞點了點頭,多少有點遺憾:還以為很快就能讓瀟絕情白玉無瑕,誰知……
轉過頭去,墨蒼雲眼裡已滿是深思:原來這才是你拒絕手術、執意離開的原因嗎?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那麼絕情,也不會突然對我重新充滿敵意!
這麼說,先前你是故意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怕再糾纏下去會被我瞧出真相吧?可你應該知道,縱使你躲得掉小舞,躲得掉我,也躲不掉內心深處那一點本性的萌動!
否則,它怎麼會在你還完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突然跑了出來?而它一旦萌芽,即便暫時被你扼制,早晚有一天還是會破土而出的。
緣深緣淺,路長路短,記得就好。
山高水遠,絕情,珍重。
封后大典還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眼看著就到之前選定的黃道吉日了,北堂千琅簡直比所有人都緊張,生怕一個伺候不周,雲羽蝶就掉頭走人,再也不回來了一樣,大半夜的也不讓人消停,一邊到處轉悠一邊咋咋呼呼,總覺得什麼地方都不讓人滿意。
大家雖然都被他折騰的夠嗆,但他一直以來都是個體恤下人、愛民如子的好皇帝,也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自然不會有怨怪之意,力求每一個細節都極盡完美,並且互相傳遞著安慰的眼神:理解一下吧,皇上好不容易把皇后娘娘找回來了,緊張嘛。
夜色很快深沉,墨蒼雲透過視窗向外看了看,發現大殿的方向還燈火通明,顯然那夥人還在北堂千琅的指揮下忙碌著,大有通宵之勢,就撇了撇嘴,把腦袋縮了回來。
可是不等他上床就寢,步天已經嗖的出現,笑的賊兮兮的:“你以為你不坐朝龍帝國的太子就不是眾矢之的了嗎?你要想清閒,就不該回來。”
墨蒼雲看他一眼:“我是為了我娘,我說過,有些東西,比如皇后之位,允許她不要,但不許別人來搶,更不許有人往她身上潑髒水。”
步天笑了笑:“哎呦,孝感動天。”
墨蒼雲又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目光就微微一凝:“我一直想問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北堂千琅的兒子?否則當初你為什麼說出那句‘他的明珠是還給他了,你的明珠呢’?那個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一切了,是不是?”
步天卻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很重要嗎?不管我知不知道,我都沒有破壞你的計劃。”
“這我知道。”墨蒼雲點了點頭,“但這就說明我的一切對你而言都不是秘密,可我對你卻一無所知,你不覺得這很不公平嗎?”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步天搖了搖頭,坐了下來,“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誰的本事大,公平的標準就由誰來定。想知道我的秘密,你只有一個方法。”
墨蒼雲眨了眨眼:“美人計?”
步天哈哈大笑:“聰明,我就是對你的美色絲毫抵抗力都沒有,只要你用美色一誘惑我,我就什麼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