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北堂蒼雲,一直看著那個黑衣男子,唇角的微笑溫暖、明亮,彷彿看著此生最親的家人。
總這麼轉圈也不是辦法,步天眼珠子一轉,突然一把摟住墨雪舞,躲在了她的身後,從她的頭頂上伸出腦袋嘿嘿笑笑:“行了,說了是誤會,我也賠禮道歉了,有完沒完?”
男子被迫停住腳步,無論如何不能對一個弱女子下手,早已恨恨地咬牙:“步天,你果真不要臉!推一個女孩子出來替你擋刀,也不臉紅嗎?有本事你出來,咱們一對一!”
若是別人這麼罵,步天只怕早已炸毛,分分鐘把對方拍成肉泥。可對這個男子,他卻似乎格外寬容,依然哈哈笑著:“其實我很臉紅,你看不到而已!再說我也不想拿小舞擋刀,這不是你逼的嗎?你答應不動手,我就出來!”
男子怒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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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停住腳步,再加上基本上已經面對面,墨雪舞總算看清了他的樣子,心下頓時一陣哀嘆:又一個專門禍害少女心的……禍害。
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跟北堂蒼雲一樣年輕,也一樣面如朗月,目若晨星,襯著微抿的紅唇,說不出的風華絕代,俊美風流。也掩不住天生的俊秀晶瑩,如玉般無瑕,卻也如玉般冰冷。
自穿越而來,墨雪舞已見過好幾個冷男,譬如落月,瀟絕情,夏侯若塵。可落月的冷是南極的冰雪,清朗純淨,是純粹的冷,天性使然。夏侯若塵的冷是決絕霸道的,透著一種狠辣乖戾,主要還是來自北堂蒼雲的錘鍊。瀟絕情則是因為特殊的身體構造和歷史原因,再加上先天有缺,導致他生性敏感多疑,所以他冷則是充滿敵意和戒備的。
而這個男子的冷,則是孤高決絕的,因為曲高和寡、高處不勝寒,透著一種“將行路,幾人來,繁星點點誰與摘”的孤獨和寂寞。但是不管怎樣,都遮不住他身上那種獨特的魅力,別具一種動人心魂的氣質風情,否則怎會成為禍害少女的禍害?
而墨雪舞最先看到的,是他那雙眼睛。用她的話說,習慣了,這是職業病,有意無意間總喜歡研究別人的眼睛。因為一個人可以謊話連篇,甚至表情都可以作偽,但眼神很難騙人,除非真的那麼爐火純青——譬如步天。那就沒辦法了,天賦,學不來。
這男子的眼睛很乾淨,像北堂蒼雲,如冰泉一般清澈,不染世間絲毫塵埃。有一雙這樣的眼睛的人,即便性情冷漠了些,至少他的心絕對藏不得絲毫齷齪和汙垢。所以墨雪舞毫不懷疑,就算這男子要殺步天,也絕對是因為步天做了該死的事。
所以她就微笑,笑容清雅:“這位公子,能不能把刀放下,慢慢說?這人雖然有時候是挺混蛋,但總體上還算個好人,或許真的有什麼誤會呢?”
步天不樂意了:“說誰混蛋?我掐死你你信不信!”
男子很給面子,看了她一眼。不能說他為墨雪舞的絕色震驚,但至少,他眼裡浮現出幾絲明顯的驚豔,原本的怒氣和恨意竟稍稍一窒,然後才重新看著步天冷笑:“你本來就是個混蛋,還用說嗎?出來!”
步天哼了一聲:“就不出來!哪有你這樣的,這些年我道歉道了一籮筐,還不夠嗎?一個大男人,這麼不豁達還行?再說我做什麼了?不就是……”
“閉嘴!”男子陡然一聲厲斥,“再說我殺了你!”
他突然飛身而起,短刀刷的刺向了步天的面門。雖然有墨雪舞擋在前面,但她比步天矮了一個腦袋,只要不亂動,自然是傷不到她的。
雖然如此,步天卻不可能真的拿墨雪舞擋刀子,早已哈哈一笑把她推了出去,繼續繞著幾人轉圈:“好好好!不說了!你住手!喂,你們幾個救我啊!只看熱鬧還行?”
北堂蒼雲接住被他推過來的墨雪舞,笑得見牙不見眼:“第一次見你這麼狼狽,真是大快人心。”
其實他已經看出來了,這男子的內力在八階六級和七級之間,雖已是絕世高手,卻基本上殺不了步天。
北堂蒼雲都不出手了,其餘兩人自然也只是抱臂作壁上觀。不過幸好,那男子追了幾圈,便知道是絕對追不上的。何況這幾個人既然與步天同行,自然和他是一夥的,便一下子停住腳步冷笑了一聲:“好,今天我殺不了你,還有明天,咱們來日方長!”
手腕一翻,短刀已經消失,他也跟著轉身而去,很快就沒入了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