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結論兩人當然毫不懷疑,瀟絕情的目光更是變得尖銳而幽冷:辛苦王妃了,接下來交給我就好。大恩大德容當後報,兩位請回去歇著吧。
墨雪舞卻沒有急著離開,反而輕輕皺了皺眉:“你打算怎麼做?”
瀟絕情無聲冷笑:我會將她拿下,問出幕後主謀的。
墨雪舞卻依然皺眉,沉吟片刻之後說道:“不如我幫你。當然我十分相信,憑你的手段絕對可以讓她說出實話,可既然有更省勁的法子,就不需要讓你的雙手沾上血腥了。”
瀟絕情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為了母后,雙手沾點血腥怎麼了?這本來就是我的事,自當由我承擔一切後果,你就不必勞心費神了。
墨雪舞不說話了,只是看著他笑,那笑容很淺,很淡,也透著幾分涼意和疏離。
瀟絕情一開始還能與她對視,片刻之後就微微垂下了眼瞼:你笑什麼?
墨雪舞搖了搖頭,倒是很平靜:“沒事。對不住啊,瀟太子,我差點又把我的意願強加給你,犯你的忌諱。大家非親非故非友的,我這麼熱情,很容易讓人認為我有企圖。那就祝你好運,自己小心。蒼雲,我們走吧。”
北堂蒼雲卻沒有動,只是看著瀟絕情表示無奈:“你們兩個一定要這樣子嗎?一個是我的至親,一個是我的至愛,在立場上並不對立,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劍拔弩張、橫眉立目、互相傷來傷去?”
墨雪舞笑了笑,依然平靜:“你別冤枉我,我很想跟瀟太子友好相處,是他要跟我劍拔弩張。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到底哪裡得罪了他,就算要判我死刑,至少也得把罪名羅列一下,讓我死個明白吧?”
瀟絕情凝立不動,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毫不意外地又緊握成拳,而且始終雙唇緊抿,竟然一個字都不打算說。
北堂蒼雲見狀就又多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原因,可他不能說,尤其不能跟墨雪舞說,至少現在不能。
墨雪舞當先轉身而去:“我們走吧,看來你說的沒錯,我跟瀟太子八字不合,就是容易犯衝……”
話還未說完,手腕突然一緊,她一回頭才發現拉住她的竟然是瀟絕情,不由愣了一下:“你……”
瀟絕情立刻放開手,雖然盡力控制,手指卻依然微微有些顫抖,幸好還不算失態:王妃,我想請你幫忙,你願意嗎?
墨雪舞有些懵,瀟絕情這個人著實讓她捉摸不透,剛才明明毫不猶豫地拒絕,拼命想要保持彼此之間的距離,怎麼現在主動開口了?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
當然看得懂她的疑惑,瀟絕情就微微挑了挑唇,算是笑了一下,只不過笑容裡蘊含著濃重的痛苦:如果請你幫忙,你才會相信我從來沒有拿你當敵人,那麼我請你幫這個忙,你願意嗎?
墨雪舞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揪了一下,那種感覺不叫痛,更多的是一種歉疚,一種心疼:不是說好瀟絕情一定有苦衷,不要逼他的嗎?剛才為什麼還要那麼詞鋒銳利、咄咄逼人,非要把他所有的痛苦都扒出來,血淋淋地呈現在眼前?她墨雪舞是心狠手辣,冷酷決絕,但是對自己人,從來沒有這樣,為什麼在瀟絕情面前就很容易失態?
可她真的沒有惡意,她就是想知道,之前大家明明已經互相放下戒備和懷疑了,為什麼一夜之間又回到了原點?如果是她做錯了什麼,她希望瀟絕情直接說出來,試試能否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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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一個在朝龍帝國,一個在海照國,遠隔千山萬水,並沒有太多見面的機會,倒也不會太尷尬。可瀟絕情是北堂蒼雲的人,她又是北堂蒼雲的妻子,如果瀟絕情始終對她有所芥蒂,北堂蒼雲夾在中間是不是很難做?所以她希望跟瀟絕情化敵為友,儘量坦誠布公。可是現在看起來,事情好像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吧?
“絕情,別這樣。”北堂蒼雲上前兩步,摟住了他的肩膀,眸子平和、明朗而真誠,唇角的笑也如陽光般溫暖,“如果我跟你說小舞對你從來沒有惡意,想必你會覺得十分蒼白,如果我說她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大概也你也會覺得好笑,因為無心的傷害也是傷害,甚至比有心更殘忍。所以我只是想跟你說……”
可是剛剛說到這裡,瀟絕情就一抬手阻止了他,並且輕輕掙脫了他的懷抱:你什麼都不用說,我明白,只要你明白我就好。王妃,我是誠心誠意地想請你幫這個忙,可以嗎?
他靜靜地看著墨雪舞,那雙眼睛竟然也如空中這輪清幽的月兒,閃爍著冷意,卻又有著連冷意都壓不住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