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父子二人頓時齊聲驚呼:“中毒?”
姚丞相是真的吃驚,姚仁珺就是在演戲了。只不過他暫時摸不準楚齊玉究竟要做什麼,便儘量沉住了氣,看看再說。葉容淺等朝廷重臣顯然已經得知了真相,都各自安靜地坐著。
楚齊玉點了點頭,神情早已變得凝重:“方才丞相去找令郎之時,朕已經先跟他們說了。滄海王夫婦經過秘密調查,發現下毒之人就在玲瓏軒,是飛羽不久前從大街上撿回來的一個乞丐,名叫何君然。她將劇毒抹在了首飾上,才會讓那麼多人中毒,更有不少人死於非命,簡直罪該萬死!”
姚丞相如今最寵愛的妾侍也是受害者之一,幸虧染病時間較短,僥倖撿回了一條命。饒是如此,他也對這始作俑者恨得不輕,早已忍不住攥拳:“竟有這種事?皇上,既然已找到真兇,理應將其當眾斬首,以慰亡者在天之靈,還他們一個公道!”
楚齊玉冷笑一聲點頭:“死者的公道自然是要還的,不過滄海王妃發現,何君然只是受人指使,幕後主謀另有其人!所以,我們還需把他們一網打盡,免得他們再去傷害無辜!”
姚丞相倒是不覺得意外,只是眉頭緊皺:“皇上,怎見得另有主謀?”
楚齊玉看了墨雪舞一眼,跟著笑了笑:“因為滄海王妃發現,何君然根本不會配製那種能令人萎靡而死的劇毒,何況滄海王跟蹤她,發現她只是受人指使。可惜幕後主謀太狡猾,竟被他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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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丞相很吃驚,頗有些張口結舌:“能從滄海王手中逃走,此人本事不小吧……呃……滄海王恕罪,我……”
“那是事實,姚大人何罪之有?”北堂蒼雲嘆了口氣,一副很慚愧的樣子,“怪我本事不到家,只抓了條小魚,大魚卻溜了。所以,還得辛苦姚大人。能不能抓住大魚,看你的了。”
姚仁珺表示不解:“滄海王的意思是……”
楚齊玉輕咳一聲,把話接了過來:“滄海王雖然將何君然抓了來,可此人的嘴太緊,什麼都不肯說。查案問案本就是刑部的事,你又是刑部尚書,朕要你現在就問問她,究竟受了何人指使。”
姚仁珺表面上很平靜——僅僅是表面上,眼底心中則早已呼嘯著濃烈的恨意,因為他知道,這絕對是北堂蒼雲的意思,他是故意的!
明知道何君然是他的同族,明知道他們族規第一條就是不得殘害同族,居然還慫恿楚齊玉,讓他親自審問何君然!何君然若不肯說,他勢必要大刑伺候,這不是逼他違反族規嗎?
可即便如此,他只能照做。北堂蒼雲就是要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要讓他打落門牙和血吞!
滄海王,你夠狠!
大庭廣眾之下,他自然什麼都不能說,甚至不能多看北堂蒼雲一眼,否則誰知道會被看出什麼破綻!攏在袖中的手輕輕握了握,他躬身施禮,聲音十分淡定:“是,臣遵旨!”
楚齊玉也不多說,只是揮了揮手,便有侍衛領命而去。旁邊已經臨時安置了桌案和椅子,連驚堂木都準備好了。施禮之後,姚仁珺上前落座,除了目光略微深沉,倒也沒有什麼異常。
不多時,侍衛將何君然——應該說是溫念荷帶了上來。這倒黴的女子自從落入北堂蒼雲的手中,便被墨雪舞餵了一種特殊的迷藥,每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意識基本上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以防止她自我了斷,或出現別的意外。
此刻因為要被審問,墨雪舞已提前給她服了解藥。她雖然恢復了意識,卻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記得那天晚上在小樹林,主人要殺她滅口,但有人救了她,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現在突然出現在一個如此陌生的地方,面前這些人也一個都不認識,她更加不解的同時,心裡已本能地滿是恐懼。
砰!
姚仁珺突然重重一拍驚堂木,面色陰沉地喝道:“吾皇在此,還不跪下?”
溫念荷嚇得一哆嗦,也不知是不是尚未反應過來,依然站著不動。旁邊的侍衛也不多話,上前一腳狠狠踢在了她的腿彎:“跪下!”
撲通,溫念荷跪了下去,膝蓋頓時一陣生疼,她不由一聲驚叫:“啊!”
她原先雖然是八階高手,此刻一身修為卻早已被北堂蒼雲廢掉,完全就是一個毫無內力的弱女子,連這些普通侍衛都對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