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凌月初猛然一揮衣袖,“你以為這樣我心裡就不難受嗎?他們都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我不能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就置所有族人於不顧!誰讓他生而為狐族皇子,屬於他們的使命,他們逃避不了,就這麼定了!”
不等江月紫再說什麼,他便轉身而去。
江月紫晃了晃,似乎有些不堪承受,突然撲過來抓住凌淺月的雙肩,一疊聲地問著:“淺月,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一定有別的辦法是不是?你快說呀!是不是有別的辦法?快說!要完成狐族大業,並不是非靈根體質不可是不是?其他皇子也可以對不對?一個不行兩個、三個四個,你找他們吧!”
凌淺月任由她搖晃著,任由她的唾沫星子噴在自己的臉上,神情始終平靜,只是目光越發幽冷。直到她因為肺裡積攢的空氣不夠用而不得不暫時停下,他才冷冷地笑了:“母后,我怎麼覺得你心疼寧妃的兒子比心疼我多?這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我一直都在準備為狐族去死,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有沒有別的辦法,從來沒有想過能不能讓別的皇子替我去死,可是現在……我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月紫一下子愣住,然後觸電般猛縮回了手,越發狼狽不堪:“不、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我知道你必須死,早已被迫接受了……接受了這個現實,其實我心裡是很難過的,只不過我不敢說,我怕說了之後你會更難過,我……可是、可是傲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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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寧妃之子。”凌淺月的目光已經不只是冷,更帶著隱隱的銳利,“你明明最討厭寧妃,最討厭落月,討厭到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為什麼對傲月那麼在意?母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你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們母子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江月紫更加倉促,猛地站了起來:“你想多了!既然沒辦法,那就算了,為了狐族,該犧牲的就犧牲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不等凌淺月再說什麼,她就嗖的竄了出去,無論腳步還是背影,一眼就能看出有多麼倉皇。
凌淺月無聲冷笑,揮手命眾人退下,說自己要運功療傷,眾人不敢怠慢,很快退了出去。
隔了片刻,凌淺月才慢慢翻身坐起,取過枕邊的手帕輕輕擦著唇角的血:“出來吧。”
人影一閃,墨雪舞和凌落月已經出現。有凌落月在,可以完全遮蔽兩人的氣息,沒有任何人能夠發覺,包括凌淺月。
看一眼墨雪舞,凌淺月表示讚許:“你配的藥果然好用,至少沒有人看出我之所以吐出綠色的血,不是因為被落月打傷。”
墨雪舞也笑了笑,在這一點上倒是足夠自信:“沒有金剛鑽,我也不敢攬瓷器活。現在看起來,我們的計劃算是初步成功了,接下來只要不出意外,應該會有所收穫。”
凌淺月點了點頭,又咳嗽了幾聲。凌落月皺了皺眉:“太子哥哥,你沒事吧?我就說沒必要把你傷得這麼重……”
“沒事。”凌淺月搖了搖頭,“不傷的重一點,一旦被他們看出破綻,就前功盡棄了。何況我之所以咳嗽,不全是因為被你打傷,主要還是之前的病沒有好利索。”
墨雪舞早就知道他有肺炎,還比較嚴重,最奇怪的是之前他一直不肯吃藥。這次回來,她發現這一點已經不足為慮,便順口問了一句:“你總算肯吃藥了?之前我三番五次勸你,你都充耳不聞,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凌淺月搖了搖頭:“也不是突然,最根本的還是你那兩句話——不用多問,我現在沒法跟你解釋,你早晚會明白的。”
墨雪舞也不是個喜歡多嘴的,何況她跟凌淺月之間的狀況比較敏感,更不會多嘴多舌,便暫時沉默下去。
畢竟傷在了凌落月手裡,凌淺月也不再多說,盤膝坐好之後運功療傷。兩人靜靜地守在一旁,心思各異。
江月紫往外躥的速度很快,而且間隔的時間也不長,所以沒多久她就看到凌月初在前面走著,立刻加快腳步追了上去:“陛下請留步!”
凌月初停步轉身:“什麼事?”
“自然是傲月的事!”江月紫緊緊攥著雙拳,咬牙切齒,“陛下,快想想辦法呀!傲月是絕對不能出事的!”
凌月初眼裡閃過一抹暗沉的光芒,面上卻嘆了口氣:“能有什麼辦法?要想讓傲月沒事,除非我們永遠留在這裡,你願意嗎?”
“我……”江月紫當然是不願意的,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可是陛下,霜月已經不在了,傲月若是再出了事,我……”
凌月初輕咳一聲:“離開幽靈深淵之後可以再生……”
“你可以再生,我不能生了!”江月紫驟然低聲喊了起來,“你明知道太醫早就說過,我生霜月的時候傷了身子,以後再也不能生兒育女了!傲月不能出事,絕對不能出事,我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凌月初皺了皺眉,突然冷笑:“你的意思是要永遠留在這裡,永遠在這裡坐牢?”
江月紫狠狠的咬了咬牙,暫時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