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男人。典型的不規律作息導致的微有虛胖,長得應該比實際年齡著急一些,大概與沈冰差不多大。男人很警惕,儘管對沈冰示好,卻時刻護著掛在脖子上的照相機。
“我根本想象不出怎麼才能和一人一起坐在地上吃東西。不過一想到藝人是你,也就沒什麼不可能的了。”
沈冰笑道:“你這是誇我呢吧?”
男人說:“當然是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在夏唯家外面守著的事曝出去嗎?”
“也是,幹你們這行的難免恩將仇報,我給你東西吃,你還爆我的料。不過爆就爆吧,我確實跟個受氣小媳婦一樣來守門了,又不是你造謠。”
“可是……我幹這行也有幾年了,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種。之前都是……捱打。”
沈冰面露憐憫之色,“誰叫我是圈內一股清流呢?體諒你們,畢竟都要混口飯吃的。你這種為了花邊新聞特意蹲點好幾天的,可謂狗仔界業界良心,真正該唾棄的是那些胡亂造謠生事的。是吧?”
男人幾乎感動得熱淚盈眶,口中的臉頰面包都顯得更為甘甜了。
就這樣,經過短短的交談,沈冰與狗仔間的距離拉進了。之後,就是見證演技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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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你要問我什麼問題?”
“唉。”沈冰仰天長嘆,“你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麼?”
男人笑道:“跟我一樣,等夏唯的?”
“等她?我想得美。”沈冰苦笑,“我只是想見一見她媽媽,讓她告訴我夏唯現在在哪兒。談個戀愛還談得這麼辛苦,見笑了哈。”
男人心中大驚,“你真不知道夏唯在哪兒?”
“要是知道我還可能在這兒守著嗎!”沈冰可憐如小白兔般望著他,“但是發現這附近有狗仔蹲點之後,我有了新的希望。你們的訊息應該比我還靈通,難道是可以確定夏唯不在美國,而是在家?”
男人努力地分辨著她這話的真實性。鑑於沈冰這股“清流”在他心中的印象實在高大,他決定相信沈冰是真的不知道,他自己便也說了實話。其實他並不能確定夏唯真的不在美國,只不過有那麼一種直覺,覺得夏唯去“休養”絕不是真的休養那麼簡單。如果休養是個幌子,那麼美國很可能也是個幌子。
沈冰聽了,抿著嘴做出一個微笑表情,將笑容擠得很吃力,“有道理。”
兩人靜了一陣,男人說:“我已經守了三天了。如果不是碰上你,我可能會繼續等。但是現在,我負責任地對你說,我那只是一種猜測。如果連你都覺得夏唯不在國內,那我真的要懷疑自己的直覺了。”
沈冰問:“你不打算繼續了?”見男人猶豫了幾秒不說話,她痛快地說,“如果你要走,就再見吧。我還是得繼續的,畢竟我等的不是夏唯。”
男人不止怎地,忽覺胸中湧上一股令人懷念的熱流,就像是沈冰喚起了他多年前未出社會時的青澀和熱血。他本已經站了起來,此時卻重新坐了下來,“我陪陪你吧!”
沈冰笑眯眯地點頭,心說:臥槽你這麼熱情幹嘛,我不需要啊!
然而,狗仔男出其不意的好意,竟為沈冰剩下了繼續搞定另一家雜誌狗仔的功夫。從暗處看到沈冰和狗仔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吃東西聊天的景象,另一家慌了。
從未見過,藝人和狗仔大團結,一同在目標藝人家門外面打坐聊天的和睦場景。這場景過於溫馨,令他們感到惴惴不安,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他們決定——取消攔截夏唯的行動。
很快,負責蹲點拍照的女性狗仔和負責開車的司機一同走了過來,與沈冰及狗仔男坐在一起。沈冰將袋子中僅剩的幾個麵包都分給了他們,自己只留下了一瓶水。長夜漫漫,她撓著頭說,“四個人,打牌正合適。”
那司機竟真從兜裡掏出了一副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