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去哪兒。”雲渡嘟噥。
“我想你隨他跑一趟。”宿嶼道。
雲渡震驚:“公子說什麼?!要我去跟蘇誡?!”
才離了那瘋子遠遠地,她排斥極了再回去。
宿嶼道:“修造酒池肉林勞民傷財,不是小事,你找個機會跟上蘇誡,與他同行,看看他在這件事情中會做怎樣安排。”
“你方才不還說他圖謀不小,官途艱難,你難道就不想親眼看看他奸佞之後的所作所為?”
“不想。”雲渡口吻幽沉,態度堅決。
宿嶼緩緩沉下一息,心平氣和勸說:“你再回去他身邊一次,查出他大奸背後是否真的有大義,我也好想法子來處理關於他的事。”
西岸那邊炫麗的焰花嘶嘶啦啦熱鬧了將近一刻時,終於熄寂了。
熱烈散去,四下唯剩沿岸懸掛的彩燈靜靜在燃燒。
夜早已深,花燈內的燃料漸漸也燒盡了。
隨著點亮的順序,逐個逐個地在熄滅。
一盞燈滅,便有兩個光點消失於視線。
隔著霧白的紗簾,宿嶼一時分不清對面那些暗下去的光,哪個是岸上的,哪個又是水裡的。
許久許久,他都沒有等到膝前女子的回應。
她正難過吧?
她想要在他身邊,他卻要將她推去另一個男人身邊,她能痛快才怪了。
仗著她喜歡,仗著她心存感恩、唯命是從,他便頂著宿嶼的身份對她百般要求,讓她去做心裡不樂意的事,知道被利用還自己找理由寬解,這樣痴的女孩他怎麼能忍心傷害她呢?
感覺著她柔嫩指腹一下一下輕撫手背,仿似帶著深沉不言的珍愛,宿嶼可想扇自己一耳巴消罪。
公子的命令雲渡是沒有理由拒絕或推脫的,可她心裡就是不舒服。
上一句話她明明才與他說了,蘇誡想與她重修舊好,他怎麼還能做到將心裡人放到虎口邊這樣不合情理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