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顧如璋沒回京前,便派人前往苗疆尋找的,能解蠱毒的人。
顧如璋沒讓薛玉棠看見他狼狽的模樣,遣她離開屋子。
薛玉棠在暖閣坐立不安,留心著寢屋的動向,裡面安靜,並沒有聲響傳來。
她望著寢屋禁閉的房門,屋外有侍衛把守。
許久,房門才開啟,梁琦送了苗疆青年離開。
薛玉棠快步離開暖閣,回到寢屋時,桌邊的男人臉色煞白,額角滲出密實的汗珠,他正將挽起的袖子放下,赤|裸的小臂纏著白布,似乎是受傷了。
薛玉棠眼睫輕顫,呼吸凝了凝,腳步虛浮地朝他走去,顧如璋忽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向她,握住她有些涼的手。
“蠱毒解了。”
知道她要問什麼,顧如璋告訴了她。
她是關心的,但礙於心理作祟,不願面對罷了。
一直迴避可不好,顧如璋偏要逼著她坦然面對,看清內心。
薛玉棠抿唇,情緒沒有外露,淡聲道:“解了便好。”
見他額頭汗珠凝結,結合包紮的手臂,薛玉棠想想便知蠱蟲約莫是如何引出來的。
她拿出絲絹,踮起腳尖,拭去他額頭的冷汗。
顧如璋配合著低頭,方便她擦汗,一手扶著她的腰。
薛玉棠不需踮腳,指腹撚著錦帕,擦拭幹淨了他臉上的汗。
事後男人沒有松開腰間的手,垂眸看著她,薄唇輕啟,道:“忽想起,前幾日探子從益州傳了封信回來,夫人可要看?”
益州的傳信?
薛玉棠神色一凝,心裡莫名緊張起來,點了點頭。
顧如璋松開她,將匣子裡存放的密信拿出,眉宇微揚,將密信遞給她。
薛玉棠的手有些抖,拆了兩次,才將信開啟。
裴淩造反前夕,將裴溪藏了起來,顧如璋派人幾經尋找,終於找了她。
只是……
她失了記憶,不記得丈夫死了,記憶停留在裴淩娶妻時,一家四口喜樂融融。
失憶,裴淩慣用的手段,薛玉棠早已領教過,只是沒想到他連生母也下得去手。
薛玉棠眼眶微紅,得知孃的訊息太過激動,手指顫抖地將密信裝回信封,喃喃道:“活著便好,活著便好。”
顧如璋握住她冷涼顫抖的手,“有暗衛護送,岳母已在來京的路上,最早上元節可抵達京城。”
薛玉棠的心跳緩了一瞬,一絲絲波瀾因他而起,逐漸有些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