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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重重推開,半夢半醒間的男人撐住水池,硬生生嘔出一口血。
他身上的真絲睡衣已經被冷汗浸濕。
反複沖了幾次冷水,他勉強冷靜下來,抬頭看向鏡子。
祁聿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睡過一覺了。
昨夜通宵後,他的臉色比回國前還要難看,連胡茬兒都冒了出來。
他整個人現在看起來不修邊幅,狼狽到根本看不出一絲祁家大少爺昔日風光的影子。
良久,祁聿關上了水龍頭。
他撐著大理石臺面,艱難地直起腰。
這一刻,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懷疑一下顧緲昨天的話。
也許這樣,現在的他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只要不相信,當做一場荒誕的鬧劇,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對吧?
怎麼可能。男人嗤笑一聲。
是他太笨了。
明明很早之前,姓齊的已經提醒過他,顧緲夢到的那個兇手用的是刀啊……
是刀啊!
是手術刀啊!
他沒辦法認為這只是一場夢。
因為他的夢補足了顧緲夢中的許多細節。
這已經不是所謂的心靈感應可以解釋的了。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和顧緲的的確確經歷過這一幕。
可問題是,在這一幕夢境中,他和顧緲,賀之淮顧思妤,等等所有人的身份和現在無異。
這並不是所謂的,顧緲口中的那個屬於她的原世界。
還有一個疑點。
賀之淮這樣的人,就算不愛,也不會捨得下死手。
而顧緲也不會允許有人這樣倉促的了結她的一生。
現場沒有掙紮的痕跡。
監控錄影裡沒有聽到從房間裡傳出的呼救,哪怕是一聲尖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