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下次見面不會來得太晚,讓他不會太煎熬。
——
顧緲醒來的時候,顧敘已經離開很久了。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今天天氣灰濛濛的,房間裡有些昏暗。不過床頭的夜燈還亮著。
環顧四周,顧緲看到架子上的大衣不見了,心下了然。
有那麼一瞬間,心頭湧動,是有那麼一絲絲異樣劃過。
不過很快被她壓下去了。
她把身上的被子拉高,蜷縮在床上又眯了會兒,等到睡意完全消退,她才起床洗漱。
從衛生間出來,她找手機的時候,才在床頭看到顧敘留下來的東西。
一個紅色的禮盒,絲帶繞了幾圈,在頂上打了個蝴蝶結。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眼就能認出,這是顧敘親手打好的蝴蝶結。
他蝴蝶結的打法和她常用的不一樣。
跟他離開地下室那一晚,他帶她去看醫生。
他幫她取來一雙運動鞋,她那會兒哭的正厲害,沒注意到這一幕。
等了會兒,他無奈的笑著,蹲下身幫她穿好。
她察覺到的時候已經遲了。高大的身影半跪在她身前,捏住鞋帶兩端,幫她繫好。
他手指很長,骨節分明,白色的繩子繞在他指尖,動作慢條斯理。只是系個鞋帶都優雅極了,簡直賞心悅目。
她忘了哭,他抬頭對上她的視線,因為剛剛喝過酒,他的眼睛像是深不見底的古潭,無奈又憐惜的看著她,好似在看一個惡作劇的小孩子,“哭好了?”
“……”
那一刻,她被他看的心尖一顫。
她哭是因為恐懼,因為劫後餘生,當然也因為演戲。
她在示弱,企圖得到他的庇佑。
但現在,她總覺得自己好似衣不蔽體的站在他面前,被他看穿了所有的陰暗的小心思。
長睫抖了抖,她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