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在國外有駕照,只不過在國內開車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這都不是司機應該思考的問題,他倒是樂於趕緊逃離這個氣壓低到不能喘氣的地方。
學校地處的位置較為僻靜,距離放學時間很久,這一片的街面基本上沒有什麼車輛。
黑色的賓利速度壓的很慢,和前面的兩個人保持著極為恰當的距離。
前兩天下過雨,空氣潮濕,夜深露重。兩人已經沉默了一路,許浣溪將身上的披肩攏緊,柔聲開口問他:“你今晚還有兼職嗎?”
池秋搖了搖頭,他將車停下,從車把上的手提袋中取出校服外套,遞給許浣溪。
“你可以直接給我披上嗎?”許浣溪昂首看他,雙手抓住車後座的兩邊。“我怕一個不穩摔下去。”
池秋也不問為什麼她剛才給自己攏衣服的時候並不怕掉下去,他只微微頷首,用上半身抵住車把固定,然後抖開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因為要傾下身子,所以他在那一瞬間離她距離很近。
她的身上有一股不算濃鬱的香味,他說不上來名字,應該是哪個牌子的名貴香水。
那張白皙而精緻的臉上,看不見任何為生活操勞的痕跡,翦水秋瞳裡,清晰地反射出他的倒影。
池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和許浣溪一樣,說話永遠柔聲柔氣、永遠好脾氣的女人。
可現在,她正在躺在家裡的床上,因為長久的病痛而無法下床,還要默默忍受丈夫時不時的辱罵。
他閉眼一瞬,沒人知道他的心裡經歷了多少驚濤駭浪。
直起身後,池秋繼續推著車子走。
許浣溪盯著他無論何時都挺拔著的脊背,兀自出聲道:“池秋,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好看。”
“是琥珀色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很多人說過。但因為我們家只有我一個人是這個瞳色,所以我爸一直說我是我媽和別人茍合生下來的雜種。”池秋在說這些話時,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完全置身之外,就好像在敘述著一件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
許浣溪抽出一隻手,抓住即將滑落的外套。她知道這樣的場合不管說什麼,都有可能是當事人的二次傷害,索性不再繼續這個對話。
兩個人就這麼走著,許浣溪也說不上究竟走了多久,反正自己的屁股坐在堅硬的車後座都有些僵了。
直到一條大路過後,街面上的人流和車流逐漸多了起來。
許浣溪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片繁華的商圈,便輕聲道:“池同學,我就在這裡下車。”
池秋停穩了車,回頭問她:“你是要在這裡打車還是?”
落地站穩後,許浣溪很想去揉揉自己痠痛的屁股,但因為覺得姿勢不雅而作罷。她笑著道:“你把車子停在這裡,陪我去買個東西好嗎?”